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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泉知雀自然不会拒绝,她把首饰盒小心地放在茶几上,找到吹风机。

“我没法仰着头抬高手臂吹头发。”竹泉知雀轻轻拽了拽五条悟的发尾,“坐过来吧。”

蓝瞳白发的男生浑不在意地盘腿坐在竹泉知雀腿边的地毯上。

吹风机呜呜的声音伴随温热的气流,竹泉知雀用手背试了试风温,慢慢给五条悟吹头发。

她指尖抚摸软趴趴的纯白发丝。

竹泉知雀听说五条悟有时候会拿绷带遮眼,他的头发就像涂了厚厚的发胶似的能够竖起来,但一扯下绷带,又恢复成软乎乎很好薅的模样。

什么原理?神奇发胶还是神奇绷带?世上竟有她的挚友没见识过的蹦迪,回头买点送给太宰治当作年节礼。

竹泉知雀一边吹头发一边撸猫,大猫先是弓着背盘腿坐好,后来慢慢地枕到她膝头,一副懒懒散散的享受模样,毫不在意竹泉知雀抚摸他脑袋的小动作。

“好了。”竹泉知雀依依不舍地关掉吹风机,撸猫的快乐时间十分短暂。

五条悟没有挪窝,他背靠竹泉知雀的小腿,仰起头自下而上地望着她。

竹泉知雀一低头便看见宛如雪山天池的蔚蓝。

五条悟拿起首饰盒在竹泉知雀眼前晃晃:“很好奇?”

“可以打开吗?”竹泉知雀问,“有没有货物一经打开不得退货的条款?”

她真的很怕开到咒术高专二十四小时待机蓝牙耳机。

“没有。”五条悟把首饰盒塞进竹泉知雀手里,“你不打开也退不了货。”

竹泉知雀:好可怕的霸王条款,他是不是被某些无良商家骗了?

女孩子迟疑片刻:“送给我的?”

“不给你还能给谁?”五条悟反问,“我头一次给女孩子挑礼物,选了三个多小时呢。”

中途频频打电话给硝子咨询,差点把家入硝子烦到拉黑。

竹泉知雀还真没想到是送给她的。

“虽然有点迟了,但是圣诞礼物。”五条悟催促她,“打开看看。”

竹泉知雀咽了口口水,她很紧张。

五条悟是怀着好意选的礼物,认真挑了三个多小时,无论他的审美是死亡芭比粉还是巫婆毒药紫,竹泉知雀都能大夸特夸。

只要别要求她时时刻刻都戴着,特别是狙。击的时候。

或许她可以在备忘录记一笔,每逢和五条悟约会就戴上,约完会取下,打一场困难的谍报战。

问题是五条悟神出鬼没,总在奇怪的时间奇怪的场合突然出现,把竹泉知雀拐去吃甜点,帮她补习并嘲讽她的月考成绩。

万一他发现自己的礼物不被需要……

竹泉知雀做足了心理准备,小心地打开丝绒制的首饰盒盖。

璀璨的蓝宝石躺在黑丝绸中,明亮如五条悟的眼眸。

盒子里是一枚舌钉。

“它是一枚咒具。”五条悟清清嗓子,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感,“能扩大声音的音域和响度,有增幅咒力和保护喉咙的效果,与咒言师适配度绝佳。”

“它平时藏在你的舌尖,不容易被人发觉。”五条悟看向竹泉知雀,“知雀很少穿戴首饰,是不是担心反光不利于潜伏的问题?舌钉没有这种隐患。”

“唯一的缺点是打舌钉有点痛。”他捏住女孩子的下颌,示意她张嘴露出舌头,“我听说你们咒言师舌头很敏感。”

竹泉知雀舌尖外露,几乎说不出话。

黑丝绒上的蓝宝石纯净透蓝,它将嵌入她舌尖黑蛇的身躯,在每一次张嘴时向人展现另一个人留下的痕迹。

如此显眼,仿佛打下五条悟的私人印记。

舌尖被洞穿的幻痛不受控制地在竹泉知雀脑海中想象,她平时不小心咬住舌尖都好痛,打舌钉一定痛到抽气。

在漫天飞雪之日送来的礼物却是疼痛之下的占有欲外露,真不愧是五条悟。

竹泉知雀摸了摸嘴唇,舌尖抵住牙齿。

“我好喜欢。”她轻轻地说。

竹泉知雀将舌钉放入五条悟掌心,眼眸明亮地看着他。

“帮我,钉在我的舌头上。”

五条悟低下头,乖乖仰视他的女孩子嘴巴张开,舌尖吐露在空气中。

黑色的咒纹如盘尾的蛇烙印在舌上,宛如殷红花瓣上滴落的墨汁,竹泉知雀显现出她的术式。

咒言师是一个大类,以言语作为武器的咒术师统称咒言师,他们是咒术界就业面最广的群体,仿佛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哄睡、安抚、劝慰……性格温和的咒言师适合当幼师,一套【别哭】+【睡吧】+【排排坐吃果果】+【放学让你家长别走】的组合言灵下来,再熊的小孩都乖得像只鹌鹑。

性格激烈一点的咒言师通常选修rap,出任务的时候把无线麦克风往兜里一揣,抄起居委会阿姨的大喇叭,脾气激烈如火爆辣椒,活活把咒灵骂成狗。

咒言师打架,嗓门越大赢面越大,输出全靠吼。

这一行讲究厚积薄发,平常戴个口罩沉默寡言,想说话只能低头打字让谷歌语音帮忙念,和隔壁池袋的无头骑士很有共同语言。

五条悟没见过话多的咒言师,他一直怀疑咒言师内部有一套不外传的语言体系,好似医生的字,只有内部人看得懂。

直到他遇见竹泉知雀。

一张小嘴叭叭叭的,可真能说。

不仅能说,还谎话连篇很爱骗人,一点儿没有别的咒言师惜字如金的神秘感。

她的术式【诅咒】与【祝福】明明和神秘人设适配度极高,在竹泉知雀来东京以前,咒术界对这位通缉榜第一的特级诅咒师猜测纷纷。

她一定身穿骷髅连体衣,宽大的帽檐遮住她阴郁的眉眼,只露出阴恻恻的一双眼睛,仿佛淬了毒。

画上血红大叉的口罩遮住她鲜血欲滴的嘴唇,她仿佛行走的非主流死神,满怀恶意的眼睛注视着正义的咒术师,缓缓扯下口罩。

【去死。】

气流震荡空气,白骨爬出她的喉咙,腐烂的蝴蝶翩翩起舞,好一派地狱景象。

以上,是咒术界上层那帮老东西灌输给其他人的竹泉知雀的邪恶形象。

与当事人不说一模一样,起码毫不相干。

竹泉知雀:可恶的老东西!正面打不赢就背后抹黑是吧?当我没有公关吗!

她背后可是站着整个港口Mafia的公关部,公关部部长可是在总部大楼屡屡有人跳楼的情况下鼎立维持组织清誉的能人,打舆论战,她不会输!

五条悟没被牵扯到这场战争中,他只知道包括五条家在内的咒术界大家族有段时间被严查重婚罪,疑似热心群众举报他们封建迷信,加茂家主差点被抓进局子。

竹泉知雀不在咒术界,咒术界处处有热心群众出没的英姿。

五条悟是第一个仔细端详她术式的人,她头一次将舌尖的咒纹完整展示人前。

黑蛇图腾,盘尾的毒蛇嘶嘶吐出猩红蛇信,鳞片黑如油墨,诅咒的毒液隐隐弥散在周围,蛇身呈攻击的姿态。

竹泉知雀的【祝福】纵使治愈感冒都令她咳嗽不已,但哪怕最恶毒的诅咒之词从她舌尖涌出,她也不必支付代价。

偏向明显,她的的确确是实打实的诅咒师,天生的诅咒之子。

“……甜的。”

“好奇怪啊。”五条悟凑近,蓝眼睛里闪烁好奇,“看着这么吓人,尝起来却是甜的。”

“你偷偷在嘴里藏了糖吗?”

竹泉知雀舌尖外吐不好说话,眼睛里是具现化的问号。

五条悟不看都不知道,她舌尖的黑蛇诡谲剧毒,几乎是【诅咒】的实质化,令人退避三舍。

但他尝过,是甜的。

草莓芭菲都掩盖不住的甜。

“真有趣。”五条悟近乎着迷地端详这种极致的反差,指尖忍不住轻碰蛇信。

竹泉知雀一口咬住他的手指,恶狠狠地磨了磨牙。

说好打舌钉,你动手动脚的想干嘛?

“温柔一点。”五条悟‘好心’劝说,“小心牙齿咬碎了。”

竹泉知雀呸呸呸地松嘴,揉了揉牙龈。

伤敌为零自损八百,亏了。

“可不可以快一点?”女孩子咕噜噜喝了口水,“一直吐舌头好累好干。”

她又不是小狗,傻呼呼的。

五条悟其实没给人打过舌钉。

他连耳钉都没打过。

“我看过杰打耳钉。”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拿回形针戳出洞,再把血擦掉,搞定。”

夏油杰耳垂厚,戳洞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不愧是走在潮流一线的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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