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同盟3（2 / 2）

裴珩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自然知晓，先生要同我说的就是这个吗？”

他这成竹在胸的模样叫谢俟刮目相看，同时也在心里怀疑起自己的情报。

明明情报上说八皇子裴珩在军中多年，性情耿直，善领兵作战却不善谋略……如今看来，似乎他并不像传闻中那么不知事？

虽然情况超出自己预料，但谢俟还是从善如流道：“正是。既然殿下知晓其中内情，那竟然也知道镇远大将军秦路是被冤枉的，殿下可曾想过为他们翻案？”

这件事说起来几个字就能概括，不过是“功高震主”罢了。

镇远大将军秦路，在军中颇有威名，与楚国交战多年，打得对方不敢有丝毫动作，于是朝堂之中便有声音说“边关只知秦将军不知陛下”，这是任何一位君王都无法忍受的。

恰巧此时有人说秦路与楚国暗通曲款，要用布防图换在楚国的封侯晋爵，当今那位明察秋毫的陛下啊，甚至没有丝毫犹豫就信了这听起来就犹如天方夜谭的罪名，将镇远大将军九族诛杀殆尽。

甚至当时他最宠爱的云贵妃，也被他一杯毒酒赐死。

只有当时才三岁的八皇子裴珩逃过一劫。

裴珩在皇宫里摸爬滚打，好不容易长到十六岁，又被陛下大手一挥丢进军中，甚至下旨不必顾及他皇子的身份！

可以说裴珩有今天，全都是他一枪一剑杀出来的。

当时平阳血流成河，这场案件震惊了天下人，谢家就是被抄家灭族的其中一个。

说来可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谢家满门醉心文学，谢夫人与镇远大将军秦路的小女儿秦素心为金兰姐妹，因为这层关系，谢家也被打成逆党，只有年纪尚小的谢俟被谢夫人的师兄带走，这才保全一命。

这些都是上辈子谢俟同裴珩说过的。

裴珩心中长叹了口气，口中却道：“关于秦家之事，我私底下也曾调查过，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动作。再则，父皇并不信任我，哪怕我找到能证明秦家清白的证据，恐怕也无法动摇父皇的决策。”

“圣旨下达，就没有回转的余地，更何况二十一年过去，翻案无疑是打父皇的脸，又谈何容易？”

谢俟见他思虑这般周全，心中暗道裴珩这么多年果然是扮猪吃老虎。

可是他如今已别无选择。

“陛下已经老了，如今朝堂之上太子颇有手段，三皇子四皇子背后的势力也深不可测，表面看起来殿下您毫无胜算，但正是如此，反而更叫陛下放心。”

他说得并不详细，裴珩却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帝王无情，哪怕是自家儿女，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也能毫不犹豫铲除。

裴珩早就见识过了。

他看向谢俟：“你要我参与党争。”

谢俟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不错，我想要的东西，只有殿下能帮我得到。殿下若是想翻案，除了登上那个位置，别无它法。”

“当年云贵妃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先皇后逝去多年，陛下却并未册立太子，秦将军又屡建奇功，谁最有机会成为东宫储君呢？”

“关于秦将军功高震主的言论最先出自谁之口，殿下不会不知道吧？”

“秦将军一案，主审之人是如今的骠骑大将军张呈，刑部尚书齐进，齐国候沈懿！他们分别是太子、三皇子、四皇子的人。”

“此案了结，太子册立，三皇子的母亲晋贵妃位，四皇子的母亲晋妃位……八殿下，我的意思，够不够清楚？”

“你我二人目的一致，殿下军旅多年，朝中三省六部并无人手，我替殿下出谋划策，殿下觉得如何？”

谢俟垂着眸子，将注意力放在茶盏上，并不期待裴珩立马回应他。

毕竟参与党争并不是一拍脑袋就能确定下来的事，一旦决定掺和进去，就再也脱不了身。

他没注意到，裴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有些走神。

上辈子的谢俟也是如现在这般，好似什么都掌握在手里，可是替他挡下那一箭后，他见过最多的就是对方掩唇低咳，即使在夏日也要穿着层层叠叠衣衫的模样。

见裴珩久久不言，谢俟抬眸看过去，正好撞进那双直勾勾的眸子里。

他呼吸一滞：“八殿下？”

他的眼神太过复杂，谢俟一时之间没能分辨出当中蕴含着什么东西。

听谢俟唤他，裴珩这才回过神，为自己方才看对方看呆的举动感到尴尬。

他干咳一声：“有先生相助自然好，不知先生何日随我进京？”

谢俟闻言微微一笑：“不急，殿下先行回京，在下不日便为殿下送上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