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未明44（1 / 2）

脑海里突然捕捉到一丝原卿的气息，黎柚泽心里又惊又喜，原卿消失了这么久，他对原卿的情感已经从埋怨转变成了担心。然而，原卿并没有回来，只是给他传输了一条信息，有关任务详细内容，其中譬如冷少妍的隐藏身份和秘密工作。

黎柚泽闭上眼，似乎看到了冷少妍穿着小洋靴走入黑暗的模样，她背影坚定，好似坚信着穿过那片黑暗，就一定能为世人带来光明。

冷少驰走到外间，向黎柚泽伸出了手，黎柚泽犹豫了一瞬，才把自己那只布满烧伤的手递了过去。

“你知道我一回来就见到你这样，我很不高兴。”冷少驰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卧房。

“那场火是你自己自愿放的吗？”冷少驰摸了摸楼冷的头发，心想，还好他没有把自己烧成秃子。

黎柚泽在心里快速斟酌了一下，说：“......是。”

冷少驰听到这声有些迟疑的回复，微微地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一直乖乖地呆在这里？”

“嗯？”黎柚泽懵了一瞬，这才回答，“我无处可去。”

冷少驰眯了眯眼：“其实不是吧，照你从前那个戏痴的性子，哪里能接受得了水杉楼停业，哪里能接受整日被困在这大宅子里甚至不被允许沾染戏曲，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我真的很好奇。”

“我想去前线。”黎柚泽突然说。

冷少驰眉眼一跳：“去唱戏？”

“开什么玩笑，我说我要拿枪上阵杀敌。”黎柚泽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淡然的坚定感，他好似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件事当成了他的使命。

“连闺中贵女也不忍见这乱世尘嚣，想为这盛世太平奉献自己的力量，我有什么理由不去？”黎柚泽继续说道。

冷少驰问：“你是谁？”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上得了戏台唱的了戏，下了戏台我也端得了枪。”

“你有这份志气实属难得，但行军打仗保家卫国不是儿戏......”

“祖国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可以。”黎柚泽打断了冷少驰的话。

“行了！不必再说，我会考虑。”冷少驰细细观摩着黎柚泽的脸，直把黎柚泽也看得不自在起来。

“很丑吗？”黎柚泽努了努嘴，小声问道。

“丑吐了。”

黎柚泽转身要走，冷少驰一把拽住了他，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力气将他拽进了自己怀里，死死地抱住了他。

“我......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把你害成这样......”

黎柚泽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心痛和自责，他抱住自己的力气是那么大，仿佛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如此才能获得片刻心安。

“你相信我没有伤害骐骏对吗？”

冷少驰点了点头，分开时抚摸黎柚泽脸上的伤疤时，眼眶微红。还好，大火只是毁了黎柚泽的美貌，没有伤害到他的五官。

“楼冷，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我始终无法放下你。”

是啊，即使品质难琢，相貌难堪，冷少驰始终希望能待他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我没有伤害冷骐骏，我可以用戏曲发誓，若是我将他溺死在了水里，便叫我永生永世唱不了戏......”黎柚泽眼眶泛红地看着冷少驰，嗓音沙哑。

冷少驰想，无论如何，黎柚泽这辈子恐怕是唱不了戏了。

夜风温柔地透过窗户吹进来，一如冷少驰的动作，像湖面微澜的轻柔。

黎柚泽很清楚，自己的模样一定很丑，发出的声音也让黑夜不那么温柔，他想藏起自己的身体，但冷少驰轻轻地阻止他引导他，一点点打开了他的身体。

“楼冷......别怕......”

他听见耳边的冷少驰的带着情与爱的不稳的声线。

他想，冷少驰可能是真的很想念他了。

大太太路过主卧，听到了一些让人羞耻的动静，她想起自己无辜丧命的儿子......她突然就有些后悔，或许自己应该多为孩子伤心一点，而不是满心满眼地扑在一个沉迷男色的丈夫身上。

她可怜的孩子啊......

母亲不为他报仇，父亲也三心二意。

每天傍晚，莫塑都会进入冷少驰的书房，呆上大概一个小时再出来。这一时间里，冷少驰并不避讳黎柚泽，偶尔赶巧了，黎柚泽正在书房，他就能听到冷少驰和莫塑的交谈内容，大多是关于冷骐骏溺死案的追查细节，以及对于曼云和二姨太的监视情况。

黎柚泽发现，莫塑如今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厌恶以外，还多了一分怜悯。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丑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