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篇 第二章 诘责3(1 / 2)

胤禛回府后,将被胤禩摔坏的玉佩碎块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暗暗把老八骂了一万遍,对自己的心腹太监苏培盛道,“拿去找有能耐的工匠用金仔细镶起来吧。”

“嗻。”苏培盛猜测主子与八贝勒起了龃龉,那玉佩必是八贝勒摔的。他打小服侍胤禛,知道自己主子自幼性子冷僻,与其他阿哥关系一般,连皇上都曾说主子“喜怒不定”,但却独独与八阿哥甚为投契,情分匪浅。八阿哥是出了名的脾气温和好相与,与主子的性情截然相反,素日里八阿哥让着主子多些,不过主子也对八阿哥十分关照,经常过问饮食起居,先前八阿哥整修府邸,都是主子给掏的银子。天知道这回为了什么两位主子闹成这样,阿弥陀佛,只望他们快点和好。

过了半个月,一日胤禛醒来,脑子里突然多了许多回忆,他浑浑噩噩地坐在床沿边,终于懂了胤禩反常而带有敌意的举动,他那怨恨的眼神、阴阳怪气的言辞,以及在庭院中孑孑独立的苍凉背影。

胤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个儿和胤禩年少时相交甚笃,上辈子登基后他一直试图收服胤禩,授以高爵,希望能成就君明臣贤的佳话,最后终是落了空,胤禩下场惨淡,自己也不是不遗憾痛惜的。话说回来,全怪老八结党固援,辜负圣恩,如今死了活回来,还是没有半分长进,居然摆了自己一道,真真可恶至极!

不对,以皇父的智慧,不可能识不破推举自己的大多是老八一党,胤禩的手段太过拙劣,皇父不但没追究他陷害兄长,反而怪罪于我,不正常,太不正常了。难道皇父和自己与胤禩一样?胤禛一个激灵,果真如此,一切便说得通了,当年皇父骤然离世,未留下遗诏,自己抓住时机捷足先登,获得帝位,皇父怎会心里没有疙瘩?胤禛眼前阵阵发黑,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怕比废太子更加艰难,当务之急,还是先要表明忠心稳住汗阿玛,打消他的猜疑戒心,另外,看来皇父对胤禩颇为怜爱纵容,自己更得好好笼络八弟。胤禛沉思良久,到桌前飞快地执笔写下了悔罪的奏折,命人递到御前。

乾清宫外,胤禛跪在坚硬的地上,今儿汗阿玛召见他,等他到乾清宫外,却又命他等着,当皇帝久了,自然对帝王的心思一猜一个准,皇父摆明了想磋磨自己,他便干脆撩了袍子跪候。如今已是寒冬,西北风格外刮人,好在近来未下雨雪,算自个儿运气好,时间仿佛过得特别特别慢,他似乎有些能体会从前胤禩被罚时的感受了。

天渐渐地暗了下去,胤祥偷偷跑来蹲在胤禛身边,脸上满是急切,“四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胤禛心中无比熨帖,安慰似地拍拍胤祥的胳膊,“回去吧,没事的。”

“四哥,我去给汗阿玛请安,顺带替四哥求个情。”

胤禛知道这辈子汗阿玛没有因二阿哥迁怒胤祥,放心不少,听他这话又有些急了,严词警告他,“皇父自有决断,二哥才出事,你不低调些还上赶着望前凑,快回去把《孝经》抄三十遍。”

胤祥吐吐舌头,觉得四哥说得在理,就听话地走了。

又跪了两个多时辰,总管太监梁九功出来道:“皇上传四贝勒。”

胤禛心下稍安,揉揉跪得快没知觉的双膝,随梁九功入殿,低着头下跪叩首

“儿臣特来谢恩。”

康熙双眼在胤禛的脸上逡巡,玩味地问:“哦?你不怨朕么?”

“汗阿玛用心良苦,教导儿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儿臣受教。”胤禛微微抬头,一脸诚恳地说。

“哼,朕还以为你当过了皇帝,独断专行惯了,骤然做回臣子怕是别扭得很呢!”

“皇父明察秋毫,儿臣万万不敢。”胤禛低头再叩,“高处不胜寒,儿臣只是……更能体会阿玛的心了。”

康熙嗤笑一声,“从前朕倒小瞧了你的这份‘动心忍性’。”

胤禛身子一抖,直言道:“阿玛可是怪儿臣薄待了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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