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2（1 / 2）

仙人！”一道怯生生又略显慌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闻人俟像是怕她走了，道：“仙人，您要去哪里？”

宁初月闻言略偏过了头，淡淡地看着他。

闻人俟捏着手中的白玉瓶，和她无声地对视。

“等雪停，我便带你下山。”

第二日早，飘了一晚的雪终于停了。

宁初月睁开眼，看见了那个还窝在角落里的闻人俟，他双目紧闭，双颊一片酡红，若她没猜错，该是发热了。

宁初月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良久，她蹲下身，把闻人俟背了起来。

一步一个雪印，新雪覆地，还松软着，脚一踩下去，小腿就陷下去一半，腿上发凉，背上却在发烫。

“仙人……”闻人俟烧迷糊了，不知是有意无意地嘀咕，“别丢下我。”

皑皑白雪一望无垠，寂静的山路望不到尽头，宁初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往山下走去。

是夜，闻人俟从梦中惊醒，立刻去寻找那个身影，额头上的棉布掉落下来，闻人俟也瞧见了正在坐蹋上打坐的宁初月。

闻人俟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看见掉落的那块棉布，又瞧见自己身上已经干干净净了。

他忽的想起下白皑山时他迷迷糊糊中感受到的削瘦的后背。

他不由得打量起宁初月来。

宁初月在这大寒天里穿得很少，月牙白的罗裙虽然好看，但却让人看着她便觉得冷——也可能不只是衣裳的缘故。

宁初月从内而外都散发着冷淡的气息，好像凡尘俗事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就静坐在那，却也能叫人觉得她高而不可攀，和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终究不是一处人。

宁初月忽然睁开了眼，和闻人俟毫不掩饰的眼神对视上了。

闻人俟并无半点心虚，乖巧地冲宁初月笑道，“仙人，你醒了？”

宁初月没有说话，闻人俟只察觉到了有一股气流在自己周身停了片刻，不过片刻那股气流就散去。

“你已没有大碍，今夜你便在此好好歇息。”说罢，宁初月缓缓拉下眼皮，闭上眼睛，寡淡至极

屋内十分安静，闻人俟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知道自己身处一家客栈内。

窗户没有关，闻人俟看见外面又开始飘雪。

闻人俟走到窗边，向下看去。

此时街上已经没多少人了，闻人俟忽然眼神一凝——他瞧见了两个熟人。

“啪嗒”一声，窗户被他轻轻关上了。

“叩叩叩”

外头传来敲门声，闻人俟静了片刻，没有立马回应，直到外头的人道：“客官，您要的面好了。”

宁初月睁开了眼睛，瞧见了闻人俟没有藏好的些许防备，道：“是我给你点的。”

闻人俟突然听到宁初月的声音，怔了一下，马上恢复常态，小跑着去开了门，将那碗面端了进来。

那是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刚才还不觉得，闻人俟这时才忽然有了一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但他没立马动筷子，先问：“仙人不吃吗？”

“我不食五谷。”

听了这话闻人俟还是没有立刻动作，先道了谢：“多谢仙人。”

大多数人吃面都是会发出嗦面的声响，但闻人俟没有，他安安静静地吃着，小心翼翼不发出什么太大的动静，生怕打扰到宁初月。

宁初月定定地看了一会，又重新闭上了眼。

这样的闻人俟，如何能叫曾经的她不动容呢？

闻人俟吃完了面，脚步轻慢地走到了宁初月跟前，“仙人。”

宁初月淡淡睁眼看着他，等他的后话。

闻人俟跪了下来，磕了两个头，“仙人，我在此无依无靠，还求仙人收留，我定为仙人做牛做马。”

一股气流把闻人俟扶了起来。

宁初月平静道，“人间万物自有定数，我插不了手。”

“仙人……”

闻人俟还要再说些什么，可那股气流裹挟着他到了榻上，只听宁初月道：“睡吧。”

那声音虚无缥缈，似在耳边，又似在天边，让他脑袋像是灌了铅，大脑仿佛不能运作了一般，昏昏沉沉地睡去，只留下一声呢喃：“仙人……”

烛光摇曳了一下，最后熄灭，冒出一缕白烟。

宁初月在暗处，无人看得清她的神色。

翌日清晨，闻人俟是被从窗户透进了的亮光刺醒了的。

睁开眼的闻人俟用手背挡了挡光线，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很久没有睡过怎么舒服的觉了。

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连忙坐起往坐蹋上一看，空空如也。

人走得干干净净，若不是桌上还放着那装过面的碗，昨日种种还真像个亦真亦假的梦。

他走出房门，向店小二打听可看见了宁初月，可是店小二摇摇头，说他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