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君的小初初2(1 / 2)

“罢了...”白初立于窗前,低声轻喃,“我连名字都是你起的,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明明是才睡了三万年的人,却浑身上下都透着疲惫,白初半阖着眼,似乎还没有睡够,想要再也不醒来。

“罢了”,白初隐去眼里的痛色,拿起窗台上的木梳想理清白发,明明是柔顺至极的发丝,却被他绞得一团糟,他方意识到自己似乎从诞生起,一切都是那个人打理的。

“你说,我要拿你怎么办呢……”那个人分明对他极好。白初自嘲地笑了笑,十指插入掌心的肉里,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淌下来,为他添上一抹艳色。

他想起那个人曾经说过的话。

“白初的白,是天地的白,天地初始,第一种颜色便是一抹白光,有了这抹白光方能看见万千色彩,白即是万色本源,你又是初年初月初日的第一朵花,当为百花之祖,所以我唤你白初。”

他想起他曾问过那个人。

“你为什么总给我穿白色?”

墨发的帝君宠溺地笑道“因为我们小初初很白,本君觉得白的最是好看,别的都配不上你。”

“那我也可以穿墨色...”白初小小声道。

“什么?”帝君俯下身子,侧耳听他说话。

白初便大声道“我说!你骗人!”

墨发的人便如同受惊一般突然直起身子,捂着耳朵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哀怨地望着白初道

“嘶!你这逆徒,你要弑师吗?”

白初不说话,他便自顾自地说道

“本君只是想到小初初这么柔弱又这么喜欢逞强,伤哪了也不肯让为师知晓,孤只许你穿白衣,日后你再有何不妥,可瞒不了本君。”

白初不想理他这一会“本君”一会“孤”,满嘴跑火车、频繁换自称的白痴行径,他觉得面前的男人就像一只开屏的大黑孔雀,又蠢又招摇,偏偏还不自知!他黑着脸径直从男人面前走过,白色的发丝拍在男人身上,男人笑骂了一声“小混蛋”,迈步跟上白初,一跟经年,便是十万载,当年那个骄傲的小孩早已长成一个叛逆的少年。

真真是个叛逆极了的少年,白宁坐在少年的床榻上,望着窗边的白色身影出神。看见那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指甲扣入掌心,鲜血染红白衣,不由皱紧眉头。

——你是我养大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怎么这么不乖,怎么可以伤害你自己!

白宁斜倚在床柱上,用一只手撑起脑袋,缓缓开口

“小初初,本君有没有说过——不准弄伤自己?”

窗边的身影吓了一跳,僵硬地转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青衣墨发的男人,心中暗道这人莫非本体是鬼,这样阴魂不散,一张小巧红唇启了又合,反复数次,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干巴巴的字来。

“你怎么在这!”

白宁不答,身形从床榻上消失,化为点点金光向少年飞去,少年抬步便跑,白宁却快他一步,一把将人捞进自己怀里,墨色与雪白的衣袖交合,青丝与白发纠缠不清,像黑白两极的阴阳鱼那样,注定要连魂魄都融在一起。

少年长高了很多,却仍在白宁的笼罩下挣脱不得,白宁扣住少年的手腕,将他抵在窗台前,好看的金眸在他手上停留片刻,俯身在那月牙形的伤口上留下浅浅一吻,温润的灵力随之渡进少年的身体,便见那伤口迅速消失。

白宁满意地笑了笑,抬头看见少年鸡窝似的脑袋和凌乱的衣衫,松开扣着少年手腕的手,在少年头上又揉了揉,彻底不成个样子才放声大笑,少年扬目瞪他,他便调笑道

“怎么,少主这是睡迷登了,还是梦里被人强了?”

白初在心里恶狠狠地道,“被你强了!老不休!”

白初向来是个直来直去,宁折不屈的性子,心里面生气,面上也不大好看,白宁见状逗他道

“少主睡了三万年,起床气这么大?敢跟本君使性子,你是独一份”,言罢竖起大拇指,眉眼弯弯望向少年。

少年不理他,低声念起一段《桃花扇》里的戏文。

“徘徊久,问桃花昔游,这江乡,今年不似久温柔。”

少年念罢,长叹一声道

“帝君可知梅花昔游何方,行至何间,识过何人啊?”

那双金眸黯淡下去,白宁默然片刻,道

“初初……你先听我说,不是你想的……”

少年打断他的话,紫瞳里渐渐浮出一丝追忆之色。少年迈步向前,眼帘低垂,每走一步便说上一句话。

“他种我入神土,他以墨筑我骨。

“他为我起名初,他封我为君子。”

——此间恩情怎得报?我不知道。

少年停步转身,拱手长拜,紫目闪着水光,多了一抹悲痛。

“他引我登长阶,他令我自冷清。

“他逐我风雪夜,说从此断恩情。”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