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本君的夫子5（1 / 2）

神界无岁月，一晃六千年。

六千年后，祖神学堂中，夫子夹着《神朝历史》缓缓走在绿茵长廊里。

长廊尽头是学室，此时学室的大门紧闭着，叫人看不清内里情形。

学室内，一黑一白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一人手中执书，另一人在那执书人的耳边轻语。

“初初，我的好初初，初初大人，一会的神史小测你就帮我一次吧——

“那史书一会写你家一会写我家，又杂又乱的我真的记不住。”

白发的人放下手中的书，墨发人的金眸认真道

“阿宁，你不是记不住，你根本没记”，言罢又无奈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墨宁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激动地抱着白初脖子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夫子恰好此时推门，从夹着草纸的书里抽出两张，走到两人面前分发给他们。

二人拿到草纸，分别在顶端署上姓名，夫子等他们写好便开始提问。

“本夫子首问，第二十七代帝君为何家何人?”

夫子手执戒尺，见白初摸着一边脸颊出神，敲了敲桌子道

“白初，你脸被蚊子咬了?”

白初立刻回神，放下手拿起笔乖乖作答，一边答题一边给边上正百无聊赖地转着毛笔的墨发少年传音。

“墨家，墨笙帝君。”

墨发少年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随意沾了沾墨汁，同一种十分不着调的笔迹画下答案，白初见状扶额，给人传音道

“好好写，别画阵图。”

墨宁听到传音，对着白发人吊儿郎当地笑了笑，方要回复，便听见夫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只好作罢。

“本夫子再问，逼迫妖界签下奴契，妖族世代为神族坐骑的是何代何人?”

白初将毛笔放入砚台吸墨，又细细在那方砚的边沿顺平跷起的笔毛，再次给人传音。

“白家十三代凤子，白慕歌。”

白初一边书写，一边回忆起这位生性好战的白家先人，这位可是能一人挑翻一界的奇女子，想来她的夫君墨年一定很为她头疼。这么想着，便下意识地看了墨宁一眼，白糯小巧的耳垂不知不觉染上浅红。

“本夫子三问……”

“……”

夫子一直埋头看书，一边翻书一边出题，待到第十七问，夫子突然抬头，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蓝光，显现片刻清明。

“本夫子十七问”，夫子顿了一下，看向白初道，“停笔，过来”，等到白初在他面前站定，方又继续。

“本夫子第十七问，一位将军即将征战沙场却尚不能知己方形势，不懂地理，不晓古情，何如?”

白初的手指猛然缩了一下，旋即弯腰拱手作答。

“战不能胜。”

夫子并不评价对错，也不让白初起身，只接着问道

“十八问，两军对垒，敌方理论充足，考察详备，知古今良策，明经世致用，己方则不然，何如?”

白初抿了抿嘴唇，半晌不答，眼眶稍红，淡紫的眸子里显现一抹愧疚之情，连声音也带了一丝歉意和不忍，语气无比沉重。

“卒不能活。”

墨宁听到这里哪还能不明白夫子到底想说什么，他突然站起来大声对夫子道

“还请夫子不要为难白初，是我——”

夫子并不看他，平静地道:“你坐下罢。”

墨宁只好咽下没说完的话，一双金眸担忧的望着白初弯成九十度的身影，不安地坐下。

夫子湖蓝色的眼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潭，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虽一直平静地提问，却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他默然片刻，对白初道

“起罢

“十九问，将军与人相斗，但凭一腔孤勇，不讲兵法，不通战势，对手却有勇有谋，何如?”

白初并不起身，拢在广袖里的手指微屈，已然声音颤抖，不成语调。

“将军……必死”

夫子微微颔首，仍旧平静道

“手”

白初拂起宽袖，手指摊开，平举向前，夫子把戒尺放在他手心，半闭上眼道

“捧好

“最后一问，可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