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路1（2 / 2）

他抬手捏住沈澜的手腕，哪怕沈澜已经用力到近乎痉挛，他也轻而易举就能把他的手扯下来。

“沈澜。”他眯着眼眸，像一只捕食的饿狼，“二十年前，你就欠了我一条命。”

沈澜冷冷道：“那你不妨现在就拿回去。”

元烈与他对视半晌，最终仍是自己先移开目光，自嘲道：“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就只有拿点利用价值。”

沈澜只觉得恶心，他想要抽出手，可仍旧没有多少力气。

他很清楚，自己昏迷了整整四年，这四年里他都被元烈死死看管着，中间没有给他喂什么东西是不可能的，轩辕烈多疑成性，定然给他下了能掌控他的药。

然而沈澜这辈子最恨被别人掌控，尤其是轩辕烈。

“泗水边的那场大战里，我把重伤的你带走了，大景一直以为你死了。”元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若是有一个坚信你还活着的疯子听说了一个谣言，说你被掳到北荒，你觉得他会如何？”

沈澜冷冰冰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元烈忽然朗声笑起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我猜有件事你肯定没有料到，你的那个好学生，如今被封为端王，可却和端字毫无关系。”

人人皆知大景定北侯虽为武将，但文武双全，天纵奇才，得圣上亲诏，教导七皇子陆忆，是唯一一位是为武将的皇子师。

元烈前后二句看似毫无联系，可沈澜知道他在暗示什么，眸色微沉，冷嗤一声：“你以为我还在乎什么？”

“你在乎你的学生，否则当初你不会为了他回京都。”元烈笃定道，“如果你不配合我们，消息被端王截走，你猜他会不会在皇帝想要用别的东西交换你之前就带兵开战？你的那枚虎符可是在他手上呢。”

沈澜盯着他，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蔑视，仿佛现在掌控着他生死的人只是蝼蚁：“那便战好了。”

边上一直安静听着的北蛮人都愣住了，继而焦躁不安的情绪弥漫开来。

他们已经在这里躲了半年，元烈手里昏迷不醒的沈澜是他们唯一的筹码，如果没有沈澜，又或者是事情根本没有像他们所预料的发展，那么他们必然会死于雪原，葬身野兽之腹。

元烈眉头一跳，直觉不好。

乌长老果然顺着沈澜的话问：“怎么？你也不在乎你的士兵会死伤多少？”

“也？”沈澜笑了，“不，从头到尾，想送死的只有你们。”

乌长老一愣，心道不妙，正想开口，却见有人站起来，沉沉问道：“长老，王子，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我们要去送死？”

沈澜轻轻地“啊”了一声，尾音上扬，带出了讽刺意味：“原来你们不知道啊，你们从头到尾就没可能活着。”

他昏迷了四年，刚醒就说了这么多话，早已嘶哑得分辨不出原来清雅淡然的声音了，可他仍旧忍着喉间剧痛，轻轻道：“他早就把我还活着的消息送到七皇子那儿了……”

元烈面色铁青，猛地站起，用狐裘把沈澜一裹就扛着他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