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30(1 / 2)

「对不起。」

「是我没处理好。」

闵艺瑟捏着薄薄的白色纸张,正常的A5大小,可上面只写了寥寥几个字。

没有任何解释,而是直接塞了张储蓄卡,卡片背面贴了密码和余额。前面那串数字她熟,是她的生日,后面那串数字么,她连着看了两遍才敢确定,心下觉得有点惊讶。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并没有什么储蓄习惯,确实,他的吸金能力极强,出道以来年年都赚得盆满钵满的、可他也花得干干净净呀,李峻京平时对着谁出手都很大方,更别说是对家人朋友了,那绝对能说得上是有求必应的。

「花多赚多」——这就是他的人生信条。

今天赚的今天花完,明天自有明天的收入。所以啊,看着这一串跟他之前和她讲的年收入持平的数字,她才会觉得惊讶。

盯着这张薄薄的卡片,闵艺瑟心里有点不舒服,也讲不清是什么,只是涩涩的,有点发苦。

这又是做什么呢?

峻京xi。

“要我送回去吗?”

大约是看她沉默的太久了,大雄忍不住问了一句。

闵艺瑟轻轻摇了摇头,把卡装回到信封里去,伸手去拿了那只小小的首饰盒,盒子是墨绿色的,细绒质地,没有带光这么看她也瞧不出什么。

「咔哒」

白玉一般的手指摁下开关,盒子应声弹开,露出了躺在黑色绒布上的白金手镯,镯身很素,没什么花纹,就是光滑的环状手镯,唯一的装饰就是镯子开关那里缀着的一颗钻石,很大、很闪,让人只一眼就能瞧见它。

很熟悉的感觉。

忽然有什么在脑中一晃而过。她想起了情人节那会儿,李峻京对她求婚时拿出的那枚戒指。这颗钻石,很像求婚戒上的那颗。不过闵艺瑟也不能确定,只是心下多了一分思索。

算了。

这么空想,也没什么作用。

闵艺瑟把袋子拎上,顺手把门禁卡给了大雄。

“这个你收着”

这间房子她打算交给大雄来管理,所以卡给他也是应该的,至少这样她就不用次次都发信息给物业管家给他刷卡了。

“走了?”

“嗯”

闵艺瑟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几天天气突然转寒了,早晨出来时外头还在飘雨点,虽然不是泼瓢的那种,空气中却透着隐隐的生冷。闵艺瑟刚冲完凉,裹着浴衣出来拿酒。酒是热红酒,入口温温的,带着水果的酸甜还有肉桂的香气,舌尖卷起抿一抿,唇齿留香。

她拿着酒壶和杯子又回了浴室。

浴衣一脱,整个人滑进了恒温浴缸里。

浴室里有点闷,浴缸里的水是偏热的,闵艺瑟调了按摩模式,藏在泡沫之下的水流一股一股的划过她的腰背、舒服到令她不自觉眯起了眼睛。空气中飘着一层水雾,闵艺瑟有一下没一下的蹬着腿,一手去戳水面上浮着的泡泡,一手拿着酒杯时不时抿一口,「pop」、一个泡泡一口酒,不一会儿就喝完了一整杯酒。

她抬起手臂要去够旁边小矮桌上的酒壶,不过还差一点儿,闵艺瑟抿了抿嘴角,干脆整个上身都倚过去,可怎么都是差了一点儿,闵艺瑟看着自己胳膊上因为温差而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突然上了火,酒也不想喝了,杯子直接摔到地上,「哐」的一下,碎了满地,细碎的玻璃渣四下溅开,在浴室灯光的映衬下,竟反射出了点点闪光,令闵艺瑟又想起了缀在手环上的那颗钻石。

“嘶。”

她一颤。

觉得脸上有些细微的痛感。

可能是玻璃渣溅开的时候反弹到了她脸上吧,闵艺瑟仰头看看镜子,她双颊红扑扑的,并没有什么被划到的痕迹。

就是细微的痛感,没有伤口,甚至都来不及找寻它究竟痛在哪儿,就转瞬即逝了。

“妈的。”

闵艺瑟咬着牙吐了一句粗口,闭上眼睛,沉入了浴缸里。

「我们去看房子吧?」

「嗯?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到期了吗?」

「emm……不是,我听东甲哥说有个新小区挺好的,我想和你去看看,有喜欢的就买一套。」

「诶,不是说对置业不感兴趣的吗?」

「呵呵,现在突然感兴趣了。」

「啊——长大了呀峻京xi。」

「我爸爸妈妈结婚纪念日要到了,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去看看戒指?」

「我今天没空,明天的话……下午那场应该三四点就能结束,你来接我?」

「好。」

「白色?蓝色?米色?」

「浅灰色吧。」

「好。」

「诶,你怎么都问我呀?那是你的房子。」

「也得你喜欢才行呀。」

「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我……」

「算了,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呼……”

闵艺瑟猛地挣扎出水面,双手扶着浴缸边,湿透了的长发一缕缕的沾黏在脸旁,蜿蜒着向下、穿过细幼的颈脖、锁骨,蔓延至胸口之下。

她像一条缺氧的鱼,仰着头,粗喘着气。

琉璃一般的眸子盯着纯白色的墙壁,眸子中透露出迷茫,似乎还有几丝痛苦。

其实李妹妹的事情,她很早就知道了。

开始时是她默许的,因为有次一起聚餐时提及了李妹妹过几天生日,而她又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索性就让她自己和李妈妈去H百货挑选,直接签她的单子便可,这是她和H百货的经理打过招呼的,所以才能挂到她的账上。

至于后来的事情,她开始时也不知道,是有次朴秦诺结算时对了下单子,随口问她怎么明明有赞助都不要却又跑去H百货买了同款手链,她才察觉的。可这件事她一直都没有跟李峻京提过,只当是不知道,任由妹妹她们从小配饰买到鞋子衣服,还有后来的包包和首饰。

她也说不清这是什么心理,是补偿吗?还是别的什么?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埋一个炸弹。

说起他们的开头,其实并不是什么浪漫情·事。

那时她和另一个人正处于打仗似的亲密关系当中,而他则是无辜被卷进来的旁人,至于后来为什么他会坐实「三角恋」当事人的身份呢,只是因为她那时候太累了,需要一个理由去了结那个局面,他恰好出现、又自愿牺牲,所以她才选择了他。

她原先以为只是顺着走一段就分开,可他实在是对她太好了,就像是那种没有理由的好,她的古怪脾气、她的眼泪她的任性他全都无条件包容,甚至连权革转移到他身上的怨恨他都全盘接受,会顾及她的感受选择沉默,还要反过头去安抚她的情绪。

这种好是会令人产生依赖的,所以即便那段特殊时期已经过去了她也一直没有提过要分开,而是尝试着去真正的接受他。

她原先一度认为自己做到了,可偏偏,事实上并不是。

她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真正爱一个人的话,是一定会不开心的。

可她没有。

发生这种事情,她非但不期待他的解释,甚至有了顺势分开的想法,和当初看见权革在酒吧里和别人亲吻时如出一辙,即便心底里不舒服,却也隐约有几分如释重负。

既想要挣脱,又不愿意做个恶人。

可李峻京的澄清来的太快了,不单他,还有那个伴舞以及在场所有人的解释,他确实没做什么。

可都这样大费周章的集结所有人为他澄清了,他还是搭了夜机回首尔去度假村找她,从凌晨下机等到她睡醒,就为了跟她说他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这一幕之所以如此深刻,不单是因为他的真挚,还有对她自己的深深厌恶。

看呐。

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那么爱你的人?

在那之后,她一边努力调整心态去对他更好,一边又忍不住的用冷漠或者发脾气试图让他讨厌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来回的颠倒着,搅得自己和李峻京都不太好受。

或许权革骂的对,她就是个自私的人,只顾着自己,并不理会对方的情绪。

她原本以为他会受不了自己的,可没想到,李峻京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竟然是向她求婚。那一刻,他单膝跪地,看着她的样子仿若面对自己信奉的神灵一般虔诚。

而她只能别开脸。

「不值得的。」

她说。

「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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