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七页28（2 / 2）
“毕竟您已经长大了。”
布兰卡一喜：“你这话我爱听。”
确实是长大了。
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后。
当然，只是他单方面见布兰卡。
当初他的据点在寒冷的西伯利亚的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村庄里，死屋之鼠的人数还不够多，他一个人操纵着巨大的情报网系统，在黑色的隐藏服务器中接受着委托来赚取组织的活动资金。
某一天，他被一个高额悬赏的委托吸引了目光。对方十分神秘，委托信息中只说要查人却并未贴出任何资料。
费奥多尔毫不犹豫地接下了。
昵称为白蛾殿下的悬赏者几乎是立刻就与他联系上了。
【我是不介意他的资料流出反被你卖掉……】
【但你在完成自己的目标之前应该不希望丢掉小命吧？】
被这么威胁了。
费奥多尔并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这种威胁他见惯不惯了。
他只对委托内容感兴趣。
对方想要的是一个声迹销匿多年的法国情报员的资料，探查欧洲异能者的事情总有些难度，他这么坦然告诉对方了，但是——
【我知道难不倒你，可以加钱噢。】
【静候佳音。】
既然如此，他自然是会完成委托的。
毕竟也和东亚地区最近动荡的那个势力有关，一箭双雕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他甚至给了对方一些额外的资料，算是引起他兴致的赠礼。
对方对他的效率很满意，不仅爽快打钱进账，两人在后来又短暂合作了几次。
【老鼠先生，希望以后不会见面噢，你这样的人对我来说可是非常难搞定呢。】
【白蛾殿下，与您合作使我感到十分愉快。愿您往后生活顺利。】
【谢啦，也祝你万事顺遂。】
这是两人最后的留言记录。
他循着对方扫尾尚不成熟而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到了布兰卡一张旧照片，那还是某个网友拍了风景不小心拍进去的。
他一开始当然对那张照片抱有质疑的态度，甚至想过是不是对方故意引诱他查到这个错误的信息，直到他看见孩童肩头停了一只白色的蛾子。
是正确的信息，但也确实是故意的。
他再查查就能知晓这个网友到底是谁。
比如说是某个被强迫的法国情报员。
但已经不需要了。
他帮布兰卡清除掉了所有的痕迹。
关于这另外的价钱，他已经付过了。
“我感到遗憾，您的手上也已经沾染了鲜血。”
“为这个世界作出的一点贡献罢了。”
“您认为您的行为是对世界有益的吗？”
“毕竟你也是借刀杀人，不是吗？”
费奥多尔笑了，“是的，我们都有罪。”
布兰卡可没这么说啊？
布兰卡可是做好事啊？
这要命的黑手党不以暴制暴难道光靠嘴遁感化对方嘛！
要想制止更多的暴力和流血，自己就要成为最大的暴力去压制一切。
所以费奥多尔所指并非沾染鲜血这么简单。
“亲爱的先生，你是不喜欢异能存在着的这个世界吗？”
费奥多尔轻轻叹息一声。
“小殿下，您是怎么看待异能的存在的？”
布兰卡也随着他重重叹了一声。
“这种关乎世界的问题不要老是来问我嘛。”
他湛蓝色清澈的眸对上费奥多尔如浸在酒液里般魅惑性的紫红色的眼，布兰卡能清楚看见自己在对方眼中缓缓牵起嘴角。
“世界允许，故存在。存在，便被世界束缚。它是世界意志的产物，它是必然。”
“你可以喜欢，你可以厌恶，但意识是建立在客观存在的基础之上，是对客观物质世界的反映，你必须承认，异能也是这个世界构成的一环。”
“不过我说这些实在是太空了。带点个人色彩吧，有着异能这一规则的世界，我并不讨厌噢。你看人类不也长期发展出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吗？”
“异能者手染鲜血，就好比第一个发明枪械的人屠杀手无寸铁者。”
费奥多尔道：“所以你认为无罪？”
好家伙，敬称都不用了。
布兰卡的贵客体验卡到期，他心梗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自暴自弃地拖长音调：“不知道——什么有罪没罪的——我可没资格当判罪者。要想给人类定罪，就要怪罪世界了。”
“【为什么让我诞生？】”
费奥多尔轻轻说着，他的音色优雅而低沉，布兰卡觉得如果能听他读诗那一定很享受。
“唔，你就当我瞎说好了。因为这些论述实在是太苍白了。”
“人类是按照自己想法行动的单纯的生物，先生。你如果想要做些什么，那就去做吧。你想要一个无罪的世界，那么我也会很期待。”
他听见费奥多尔喉间溢出的笑声，那是真心实意的在为什么而感到愉悦。
费奥多尔问：“因为落幕前的一切变化不过是仲夏夜之梦吗？”
布兰卡眼中清潭漾起波纹，“但我热爱这个梦，热爱梦里的人们。包括与我相遇却交心的陌生的你，亲爱的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脸上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失落下去，“原来我对您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布兰卡知道他是故意的，于是弯弯眼睛：“不要伤心嘛，费奥多尔。这份隐秘我可是只交予了你一人噢。而且未知的可能性总令人跃跃欲试不是吗？”
“这是自然，小殿下。”
费奥多尔起身将右手置于左胸对着布兰卡弯腰行了一礼，接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条巧克力。
布兰卡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费奥多尔友善地弯弯眸子。
白麒麟据点大楼的一处楼梯拐角。
戴着面具穿着斗篷俨然一副其下属打扮的人谨慎观察了四周后打开了耳麦。
“喂，太宰。”
“织田作，情况怎么样？”
织田作之助犹豫着开口，“挺好的……？他和另一个人质聊起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听见少年好像颇为不爽地“啧”了一声。
“预料之中——按照原计划撤离吧，我这边也开始了。”
明知对方有着精明的头脑，万事于他算计下不会出纰漏，但织田作之助还是忍不住叮嘱道：“诸事小心，太宰。”
太宰治怔了怔神，而后轻声道：“你也小心，织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