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5(1 / 2)

我觉得高弗米德大概是疯了,于是我又仔细看了一眼那本书里的内容——确实是死灵魔法,只不过是刚入门的那种。

很快我又明白,即便高弗米德和我当时一样,被人发现在查看有关死灵魔法的书籍,我们的待遇也完全不同,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在研究,然后找到克制死灵魔法的办法——会有人这么相信的,比如我就这么觉得。

我趴在高弗米德的床上,继续之前的思考,我为什么会在他的卧室里。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在很多地方,但为什么偏偏是在卧室?

我并不太能回忆我死亡时候的细节,那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感觉我的住所外面有了一些动静,那该死的不知道跑哪儿去的亡灵猫又不见了踪影,我只能穿着累赘的袍子,准备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来到了我的住所。

然后我看见了高弗米德。

对方穿着一件白色法袍,上面镶嵌着金色的丝线,甚至还做了钉珠刺绣……我看见了宝石、贝母还有珍珠,反正一切值钱的东西都被丝线镶嵌在了那件纯白色的法袍上。

他的手上没有拿任何东西,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我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高弗米德,我拉扯了一下因为缝补多次而变得破旧不堪的衣服,颇有点在落魄时见到老同学的尴尬感觉。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总觉得无论说些什么,都显得不合时宜。

高弗米德似乎也这么觉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但大抵理由只有那些,“黑暗森林里的那个死灵法师”“恐怖的法师”——我知道我在外面的名声很糟糕,他们都说我是喜欢玩弄尸体的怪人,我必须声明,我完全没有盗取别人坟墓里尸体的爱好,我喜欢的只是亡灵生物,而不是那些愚蠢的东西。

我看着高弗米德,他和学院时期的模样居然没有任何区别。

一定要说区别的话,就是他稻草垛一样的头发终于不再乱糟糟的,长期的优渥生活已经让那头金发变得仿佛流淌的黄金一般。

“你是来杀我的吗?”我最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高弗米德没有回答。

“我下周就准备去死灵之塔。”我对他说,“你没有必要这么做。”但很快我又闭嘴了——没有必要——这对高弗米德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他想要杀死我甚至不需要用什么禁咒,我们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恐怖,虽然我在心底嘲笑了无数次世人对他的赞美是多么浮夸,显得华而不实,但只有一点是正确的,对方确实是当今最能理解世间规则以及光明魔法的人。

当你知晓一切的规则之后,那一切就变得非常简单。

他不需要携带法杖,只要伸出手指,他就能杀死我。

这种认知让我从心底感到无力,但我并不憎恨高弗米德,至少我不恨他杀死我这件事——

“亚德瑟斯。”

他喊我的名字。

“我很抱歉。”他说。

我看着高弗米德,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喊我。

还记得我前面说过的吗,因为我叔父的那些生意,进入真理学院的时候,我使用了一个假身份,至今我流传在外的也依旧是这个假名字。

而我真正的名字我只告诉过高弗米德一次。

“诺里埃·亚德瑟斯。”

我只说过一次。

很难说我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在想什么,那是我刚刚进入真理学院不久之后,我和高弗米德刚刚认识三个月。

因为我出手阔绰,很快结识了一帮人,当然这群人在我落魄之后又很快离我而去。

而我与高弗米德的私下来往也与这件事有关。

正如前面所说,禁酒令的存在让酒精变成了一种奢侈品,并且只有一些隐秘渠道才能获得,然而帝国颁布禁酒令也也不过短短的十年。

酒精和灵感总是结伴出现的,真理学院的这些哲学家和文学家们并不能接受自己再也无法拥抱灵感女神的事实。

所以私下贩酒显然是一个很来钱的活计,当然这也很危险。

我从未透露过自己叔父的生意,也不知道高弗米德私下在做些什么,直到我当时的朋友私下找对方买了酒。

我才知道高弗米德居然偷偷在贩酒。

——这显然是个了不得的新闻。

如果被人知道这绝对是个大丑闻——当然,对高弗米德来说可能不算什么,毕竟他的存在对于皇室来说本就是丑闻一件。

这些私下贩卖的酒,在学院地下市场的价格高昂,高弗米德十分谨慎,但总有失手的时候。

那次为了应付突击检查,他把蜂蜜一样的酒液倒入了学院的下水道,然后再在自己的玻璃瓶里,倒入了一些刺激的液体——炼金术课上会用到的那种。

虽然最终逃避了惩罚,但高弗米德也损失了这次交易的酒水,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没法拿出货物,必须赔给买家15金币。

很凑巧的是,买家是我当时的朋友。

我坐在桌子后面——

“我很抱歉。”高弗米德说,“但是我暂时无法拿出15金币。”他说。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帝国第十五顺位的继承人,这是真理学院里公开的秘密,可谁也没有见过这么落魄的继承人——太可笑了——我相信所有人的脑袋都是这个想法。

我撑着脑袋欣赏着高弗米德困窘的表情,他似乎看见了我,但很快又移开视线,似乎不准备向我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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