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解释39(2 / 2)
一阵沉默过后,许辞延终于回道:“我的脸。”
杨铭:“......”
这里多丘陵乱石,方圆十米看不到一块平整的地方,只有从山崖上冲下来的水在一处低地汇成河流,长蛇般绕过碎石蜿蜒延伸至目光可至的尽头。
由于土壤稀薄,四周只有极少处石缝里长了几株杂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杨铭望远处的树林一眼,走到还没接受现实的某人身边,抬手敲了敲树干。
“笃笃”的闷响让许辞延郁闷地抬头,见对方没看自己,而是认真地摸着树干,疑惑完便也跟着研究了一会儿。
“这树……有什么稀奇的?”
杨铭朝脚下瞄了一眼,道:“这种环境,能长出草已经是奇迹,怎么会有这么粗壮的树?而且还只有一棵,我之前下来勘察时太过匆忙,倒没注意。”
闻言,许辞延蹲下身去剖树根,挖开一大堆碎石后拈了一点土在手中观察,半晌后笑了一声,拍拍手起身:“只有这一小块有土,应该是谁特意种的。”
他想了想,补充说:“而且应该有些年头了,真稀罕,这深山老林的......”
“这里……”杨铭突然皱起眉,凑近树干一侧细看,指尖顺着刻痕下滑,到底时又收了回去。
许辞些也仔细瞅了瞅,发现树干似乎刻了什么,但刻痕年头太久,经过风吹日晒,早就已经模糊不清,难以辨认,而且是繁体字,他实在是有心无力。
但又不想被身旁人小瞧,他硬着头皮努力识别,时不时再靠触感辨认笔画。
左边是一个“人”,右边像一个“久”,下面这飘逸的笔法,又像个“三”,其它的一概看不清。
“人,久、三,什么啊……”
“算了,不重要。”杨铭突然拉着许辞延往另一边走,”别耽搁时间了,邵防辟说姜楠在山里,大概率是在这片区域内,先找找,顺便把回去的路摸清楚。
说是找,其实两人都走得不紧不慢,一来怕走错路,二来也要观察环境,于是走走停停,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回头却还能看见那悬天瀑布。
许辞延踢开光秃秃的石子,忍不住设话找话:“话说姓邵的再怎么也是大家族的少爷,怎么起这么个名字?”
这要在现代,早就不知道被人取了多少个绰号,嘲笑了多少遍了。
杨铭顺着山壁往前走,边想边回他:“我也是听修说的,他出生时被一个道士说此生必将霉运缠身,必须取‘防’和‘辟’两个字来镇压,先防厄,后辟邪,所以迫不得已取的这个名字。”
“迷信……”许辞延小声道,“结果还姓邵,是挺霉的。”
听他这么吐槽,杨铭顿时笑了出来,两人又天南地北地瞎扯了一会儿,转眼便日上中天,已是午时了。
冬天的太阳总是温和的,许辞延饿着肚子沐阳光浴,不知怎的觉得自己有点惨。
而原来屯的食物也早在下来前为了减轻负担吃完了,按杨铭的话来说就是“重找便可”,但是这荒山野林,除了石头一无所有。
总不能学大象舔岩上的盐份吧……许辞延思想逐渐发散。
杨铭叫他几声都没得到回后,便伸手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又在想什么?”
许辞延迟顿地回神,还没开口又听见这人说:“我做了标记,往这边走就有野果。”说着便开始带路。
许辞延摸摸鼻子,有些惭愧地跟了上去。
接下来两人按这个模式在山里瞎转修了三天,要不是杨铭会净身咒,许辞延简直觉得自己要臭了。
晚上,杨铭盘腿坐在一块巨石后面,旁边燃着火堆,他嘱咐许辞延几句便开始闭目养神,让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显得更安静了些。
然而另一人却闲不住,始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得不到回答就继续说,纯粹扰人清静。
其实许辞延心里很不安,跟处境无关,只是之前那事一天不讲清楚,两人之间就一天摆着一道无法跨跃的鸿沟,怎么都是隔着距离的,单独相处时尤其明显。
他盯着火堆看了半晌,直到眼前发花,被逼出了生理眼水才眨了下眼,像下了决心,他道:“杨铭。”
他从没直接唤过杨铭的名字,即使幻境自动跳了些剧情他也知道。
由于这声喊得太过郑重,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人终于睁眼看了过来:“怎么了?”
许辞延与他对视一眼又匆匆转开视线,但他此时想的却是杨良誓应该也在重温前世的事,等出去了怕是要尴尬好久。
于是临到阵前他又犹豫了,胡乱理了两把至今来适应的马尾低着头拼命给自己打气。
见他叫完人又不说话,还一副纠结烦躁的模样,杨铭顿时猜到了八分,但他不想提。
就当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