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5（1 / 2）
楚玉麟在离开浮屠台时，并未发现他前脚离开，后脚便有几缕魔气偷偷离开了浮屠台，朝着几位神王府邸飞去。
这场看似秘密的对话，十二位神王没过多久就几乎全都知道了。
此刻，云都神王府邸。
云都神王面容威严儒雅，看上去四十余岁，一袭白金色华服，端坐高位。刚练完刀，穿一身玄色紧身剑袖的云鹤归则是侍立一旁。
面前正有一位魔仆对二人汇报他自浮屠台听到的江楚容和楚玉麟的对话内容。
等魔仆汇报完，云都神王屏退众人，忖度片刻，方才徐徐道：“尊上好算计，多半是想用此次大比给未来太子造势，江楚容也不过是未来太子的踏脚石而已。这次去禁区的名额多半也是尊上筛选过的，他既然打算培养太子，自然不会让江楚容去跟他争，剩下几人，多半不是挑出来给太子保驾，就是给太子当磨刀石的。”
“鹤儿，你这次没被选上，倒未必是坏事。从外围进入内围只是需要时间，还能避免跟太子党们直接碰上。可若是被选中给太子当磨刀石，那父王也救不了你。”
云鹤归听到这，目光微动：“梵神音必然是保驾的，但七殿下呢？尊上舍得拿七殿下给楚玉麟磨刀？”
云都神王静了片刻：“为父有说过谁是太子么？”
云鹤归心头一凛，不敢深思。
魔尊……这是要故意扶持楚玉麟给楚天绝看，然后好两方养蛊？
云都神王此刻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又或者，尊上本就不想要太子呢？当年江楚容那般天资，还不是说废就废了。”
云鹤归听到云都神王这话，一颗心再次狠狠一跳！
而旋即，他难得敏锐的意识到一点不对，就试探着就问道：“父亲，您的意思是……当初尊后尊上斗法，尊后去世后，江楚容为表忠心，转投尊上怀抱是有别有内情？”
云都神王倒没想到云鹤归这个向来直肠子的儿子还能从他话中听出这桩隐秘。
不过看了云鹤归一眼，他也没带算瞒着云鹤归，只静了片刻，就问：“鹤儿，你觉得当初尊后去世时江楚容的大势如何？”
云鹤归皱眉忖度片刻：“自是不太好，但也没不好到一定要立刻攀上尊上的程度。所以才显得奇怪。”
云都神王闻言，淡淡道：“不太好？可我看，却极好。”
云鹤归：？
云都神王看着云鹤归英俊面容上的不解之色，心中叹了口气，便皱眉道：“之后父王说的话，你要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去听，好好去想。等你想明白了，到时去内围或许还能同太子党们争一争那魔神密藏。若是想不明白，便还是老老实实拿些小机缘吧。”
云鹤归知道云都神王对他在智谋上的评价向来不高，此刻心头不觉有些不服，但面上还是要道：“父王请讲。”
云都神王缓缓捋着下颌上的胡须，道：“江楚容虽是尊上义子，但却是尊后亲手自天魔之眼抱来的，又同尊后所出的大殿下和七殿下关系极好。当时尊后虽去世，但拥护尊后的那些魔圣旧部并未散。魔圣旧部本来就只认尊后及两位殿下，若江楚容那时团结魔圣旧部还有两位殿下，你觉得重伤的尊上能如何应对？”
云鹤归听到这，心头不觉一惊。
但旋即他又拧眉道：“可……尊上还有父王你们十二神王。这样硬拼，未必就一定能胜。”
见到云鹤归如此不知变通的样子，云都神王有些头痛了。
不过他这时也不多说话，只是用一双威严凤眸淡淡看着云鹤归。
云鹤归被云都神王这么看着，心里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而思索了片刻，他看着云都神王那平静淡然的眼神，猛地恍然道：“父王您的意思是……十二神王未必会在那种情况全力支持尊上！”
云都神王听到云鹤归这话，终于微微笑了：“我的傻儿子总算聪明了一次。”
云鹤归：……
他身上不觉出了一层冷汗——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题，也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单独在时敢谈一谈了。
不过很快，云鹤归就被自己猜测惹得有些心潮沸腾。
他这么一想，就全都明白了。
是了，十二神王也不是傻子，他们都到了神王境，谁不想再往上走一步？
在那种情况下，为了重伤的魔尊去跟势力庞大的魔圣旧部硬拼，实在是不智之举。
更何况……若真是江楚容或是两位殿下其中之一坐上魔尊之位，情势也未必比如今差。
想通这一关节，云鹤归便将先前他总觉得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古怪的地方都想通了。
然后他便不可避免地想到江楚容在他掌心留下的那朵妖娆的紫色曼陀罗图腾……
他眼皮不自觉轻轻跳了一下，竟是莫名觉得掌心那处微微有些痒。
他这细微的情绪变化自然没有瞒过云都神王。
云都神王问道：“怎么了鹤儿？想到什么了？”
云鹤归回过神，垂了垂眼，头一次在云都神王面前撒了谎。
他道：“我是想起那日比试时江楚容和七殿下的首尾，这两人，只怕还未完全反目成仇。”
云都神王看了云鹤归，颔首微笑：“我儿比往日细心多了。”
云鹤归迟疑了一下，又试探着问道：“那父王，我们是否要考虑拉拢江楚容？”
云都神王淡淡：“一枚弃子而已，不必理会。他当初没把握好那次机会，魔圣旧部也不会看在二位殿下的份上支持他了。更何况尊上只怕还在他身上放了监视的东西，你还是离他远些。”
云鹤归听着云都神王这话，怔了一瞬，莫名觉得有些如鲠在喉。
他还记得江楚容那日在魔魂兵内轻松出手，便搅起滔天海浪，并且还有那让他无力还手的惊鸿一掌……
但这样的天才，只是因为岁数不足，修为不够，在神王境高手的口中，也不过是一枚弃子。
不过云鹤归知道云都神王是为了自己好，所以面上静了静，还是道：“是。”
云都神王约莫感受到云鹤归的情绪，这时他沉吟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就认真看向他道：“鹤儿，你日后若想接替父王这个位置，就该知道在魔界向来都是实力为尊。你看江楚容，即便他再天才，再聪明，他现在也还是众叛亲离。”
“如果尊上不想，他这辈子进阶神王境都难。”
“所以，你永远也不可感情用事，明白么？”
云鹤归看着云都神王慈爱却又饱含威严认真的眼神，不再多想，只垂眼认真行礼道：“父王说的是，儿子记住了。”
云都神王见状，略带欣慰地颔首道：“好了，去吧，这几日好好准备。禁区之行虽然你不能先那五人一步，却也不能输了旁人。”
云鹤归：“父王放心，儿子一定好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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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鹤归从云都神王处出来，夜色已深，庭中竹影斑驳，月色如水。
云鹤归默默回到自己的别院，关上门，四处落下禁制，便忍不住展开手掌，低头看去。
可此时，他掌心光洁一片，只有自己的掌纹，再没有旁的痕迹。
云鹤归对着那掌心看了片刻，薄唇微抿，便默默运转魔气，任由魔气在掌心流动奔涌。
一开始，他的掌心除了自己的赤色魔气，再没有任何异样变化。
但等那魔气凝实如实体时，他掌心忽然再次轻轻一痛。
云鹤归心头一震，立刻定睛看去。
很快，一朵散发着紫色的光芒的曼陀罗花纹从他掌心漂浮而出，那花瓣旋转，姿态曼妙至极。
云鹤归这时一瞬也不敢眨眼地盯着那朵曼陀罗花看。
片刻后，那朵曼陀罗花忽然猛地碎裂，花瓣光影交错，徐徐化成一个个文字，落在他的掌面。
组成了两句话。
一句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另一句则是“请云兄务必保密，十日后有缘再见”。
第一句的意思云鹤归方才同云都神王对话完之后便全明白了，不给太子当磨刀石，确实是福。
只是……十日后？
云鹤归心头猛地一跳——那不正是神魔禁区开启的日子么？
江楚容要同他在那时见？
怎么见？
而等他想到一点头绪再去看时，掌中那些光影的纹路早已碎去。
云鹤归试图再次运转魔气去催动那朵曼陀罗花出现，但这次无论如何，他也催动不出花了。
云鹤归：……
不过旋即，他又定了定心神。
也罢，横竖只有十日，到时究竟如何，去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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