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13（2 / 2）
奶奶：“你妈妈生了灿灿之后，变了不少。你现下学习最重要，如果自己住更舒服也好。钱不够了来问奶奶要。”
经过客厅的时候，偏室的门没有关，一眼望过去能看见一个供桌，上面有一个香炉，香炉里还有小半截香没有燃烧完。
他的小姑。
小学六年级快毕业的时候，姜修摔了一跤，胳膊和腿都骨折了。躺在儿童医院的病床上整整一个月，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文珊没工夫照顾他。
外婆隔三岔五会来探望，倒是他小姑每天都会来这女儿来。
只是他妹妹也是个气人的小妮子，她会故意在床边蹦蹦跳跳显摆自己四肢健全。
姜婉去卫生间将带来的水果洗干净，那时候姜禾还不是姜禾，还叫秦之遥，她扎着一个马尾辫，绑发的皮筋上有一个小草莓，和她身上这身红色的小裙子是特意搭配过的。
她撅着嘴，不知道不乐意些什么，从和裙子同色的小背包里拿出贺卡：“尹诗柳叫我给你的。”
尹诗柳一个住在他们家附近和他妹妹差不多的小姑娘。
是张贺卡。上面写着的字有些难看，写的内容无非是早日康复，和一段一看就是在网上抄的话。
康的康还是个错别字，广字头写成了病字旁。
即便如此相比较自己妹妹，姜修还是挺感动的坐起了修改错别字的作业：“你看看人家九岁这么懂事，你看看你还是我妹妹呢，这么没心没肺？”
“去年我拔牙的时候，你吃螃蟹吃的也挺开心啊，挺没心没肺的。”秦之遥回怼。
听妈妈说她刚出生的时候姜修总来家里看她，口袋里一直装着她喜欢的水果糖。小时候亲亲昵昵，兄友弟恭也不妨碍他两大了之后吵架打架。
姜修比她大四岁。她三岁的时候姜修七岁，两个人还是能玩到一起的年纪，她偏从小就是个大小姐脾气，追着姜修打的次数不少，姜修比她大许多总能刺完她就跑，她腿短每一次追上的，就有一回儿姜修跑到一半被大人逮到，她一个箭步冲过去，蹦到姜修身上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大牙印。
之后她得意的去吃了晚饭，姜修好像捂着脸颊上的牙印子扑倒姜婉怀里哭了。
当时小姑很温柔地安慰着他。
吃过午饭，奶奶站在窗口看着花圃，她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呆不住，姜修临走前她忍不住关照他：“你要是能照顾到妹妹就多照顾她一点。”
说到着她想起了另一件事，从钱包里拿了两个红包：“一个给你一个给妹妹，最近要入秋了，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她小姑娘喜欢穿什么，你把钱带给她，让她自己看着买。”
姜修接下任务，一出了门，他拆了红包，将两份钱并在一起。
周六晚上，林朝白又是被一顿折腾。
林朝白洗完澡后，他还在刷手机，丝毫没有倦意。她在两个人中间放了个枕头，刚躺下，他又有动静了。
“给我妹妹买衣服，用你的眼光看看一个高三女生适合哪些。”姜修选不出只好把外婆交给自己的任务转发给林朝白。
林朝白问了身高和体重，发现是个个子高挑又清瘦的女生。
时下流行的款式总是大相径庭，林朝白知道几个小众牌子没有那么烂大街，想到国庆的时候见到他妹妹一次，一个全身大牌的女生。
林朝白最后还是挑了两件大牌的基础款。
选好后，林朝白看见他选择付款方式用了他自己的银行卡。
最近学校要忙秋季运动会，院学生会必须出力，姜修那个甩手大掌柜不用指望他。
林朝白顶着小部长的名头，操着主席的心。
每天忙得要死，白天操心，晚上身体累。
每天的日子过得身心俱疲，连中午吃饭都比平常多要一碗白米饭。
姜修恬不知耻，每次都说明天中午刷他的饭卡，但是最近一到中午人就不见了。
林朝白下午一边上课一边在学生会的群里和范玮维友好‘对线’，她用温柔的字眼努力劝导着范玮维，让他千万不要想不开实行全校运动员奖状手写这样的二百五举动。
最后对线失败，林朝白在手机前比了个中指，然后愤懑地关掉了手机。
原本打算回家吃饭，但是肚子实在是太饿了。
林朝白背着书包去了食堂，姜修正巧给她打电话，问她下课了没有。
她回了句：“在三号食堂吃饭。”
刚把电话挂了，就看见不远处两个男生鬼头鬼脑地张望着。林朝白有点印象，好像是唐旭尧的表弟，叫李睿诚。另一个是被他胁迫而来的周嘉衍。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今天不上课吗？”
“朝白姐姐，他逼我，要我来找你的。”周嘉衍的甩锅业务水平格外高：“我们今天运动会，没上课。”
也是，林朝白以前也是三中的，秋季运动会都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开。
李睿诚跟着周嘉衍喊她姐姐，林朝白总觉得很变扭。周嘉衍咋舌，似乎也不怕李睿诚了：“你就叫学姐，她以前也是我们高中的，你不要跟我一样叫朝白姐姐。”
“哦。”李睿诚改口：“学姐好。”
好像还是有点奇怪，她嘴里塞了个煎饺，这样说起话来有些没素质，倒也符合在他们两个眼里痞子的人设：“怎么了？”
李睿诚压低了嗓音：“我想去揍个人，就想来请教一下学姐你打架的心得。”
“打架心得？”林朝白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平常总能听见别人来问叶姝学习办法、能成绩好的心得，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还有人来问她打架的心得，可见各行各业都是门学问。
林朝白略作思考，还没想出来，唐旭尧正巧也进了食堂。唐旭尧看见林朝白转身想走，，倒是李睿诚眼尖，喊住了他：“表哥。”
唐旭尧只好停步，想着在旁边的桌子落座，但奈何自己表弟是个没眼力见的，热情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表哥坐过来啊，一起啊。”
唐旭尧无比恭敬地站在过道上和林朝白打了招呼，然后选择和两个小学弟挤在一个长椅上，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今天不是要上课吗？你怎么来了？”
李睿诚告诉他今天高中开运动，至于他为什么来这里：“我想向学姐请教一下打架的心得。”
一瞬间，唐旭尧觉得自己牙疼了一下。
话题重新回到李睿诚之前的问题上，林朝白给了最具真理的一句话：“打架赢了的进警察局，输了的进医院。”
李睿诚好奇：“那学姐你胜率多少？”
“我从来是站着的那个。”意思是打赢的那个。
李睿诚没他表哥唐旭尧那么怂：“那你进过局子？”
唐旭尧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给谋害了，咳嗽个不停。
“没有啊，我跑得比较快……”
唐旭尧觉得自己没胆子听下去了，总有一种下一秒就要被林朝白灭口的错觉。悄咪咪走回窗口和老板说改成打包，然后拿出手机多付了一块钱的打包费。
姜修在教室，昨天晚上催眠属性极强的奥数题让他不到九点就睡下了，只好一大早过来做题。
唐旭尧拿着外卖飞快地逃离了食堂，在门口遇见了背着包当结束竞赛训练的姜修，他将自己的劫后余生经历简单概括：“以前我们说话，林朝白连个脏字都没有，现在居然在教我表弟打架。”
“你表弟怎么找的她？”
重点完全没抓对，唐旭尧也没有意识到：“鬼知道。”
“哦。”既然问不出来姜修也懒得纠结，准备进食堂。
唐旭尧还在念叨，看他无动于衷，而且不耐烦地要往食堂走，唐旭尧撇嘴：“就这样？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不情愿搭理我呢。是美色蒙住了你的双眼还是我们的友情没落了。”
姜修点头：“都是。”
姜修在食堂找到林朝白的时候她刚给李睿诚和周嘉衍点了两份饭，叮嘱他们吃完了就回家。
姜修站在门口等了会儿，看她放了餐盘之后走了儿过来。姜修找她是因为看见了学生会群里她和我范玮维的聊天，原本想着她肯定要来找自己，但是等到了放学他手机里都没有收到一条‘范玮维个大傻逼’，他还纳闷呢。
原来是在这里陪弟弟聊天了。
上次帮弟弟打架，这次弟弟来了，什么范玮维的神经操作都不重要了，是吧？
林朝白刚走过去准备和他打招呼，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理她，转身就走了。
林朝白有点懵：“干什么呀？”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晚上也没来她这里，后来接连好几天都没来。
最近学生会要忙也是忙秋季运动会的事情，林朝白需要代替别人当一上午颁奖的司仪。每次这种时候林朝白真的恨自己这烂好人的人设，今天的司仪裙子改良了不少，改成了青花瓷花色的旗袍。
偏她就是个讨厌穿这种衣服的人。
运动会开在这个月最后的好天，气温是很给面子的舒适二十度。抓着秋老虎的尾巴女生还能再穿两天裙子，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林朝白听说了叶姝他们今天要小测验。
难怪这几天姜修人影都没有。
林朝白忙着将运动会每个项目的参赛人员表格制作出来，方便他们到时候登记成绩。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小部员正在将她制作好的名单贴在公告栏为明天的运动会做最后的准备。
收工后，林朝白将旗袍带回去，她是第二天上午当颁奖司仪，批发来的旗袍正好可以带回家洗一下。从门卫里取走快递，大牌的快递包装盒都不一样，应该是林朝白之前帮姜修选的那两件衣服。
开门后，灰色的脚垫上已经脱了一双鞋，林朝白没注意踩到了鞋子的后脚跟，不是最贵的那双。
姜修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他的慵懒和笼子里的正在转轮上跑步的小榴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竞赛的题册躺在他的胸口，像个娇羞的姑娘。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视线没有从手机上移开，但问她：“晚饭吃什么？”
“和你一样。”林朝白弯腰解开鞋带，弯起的背部线条让披肩身后的头发纷纷落下肩头：“我之前还以为你生气了所以不过来了，这两天测验怎么样？”
“以为我生气？”
是啊，他生气，他都气了好几天了她都没有来哄自己。
连问都没有问一声。
姜修皮笑肉不笑：“你说说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
林朝白换上拖鞋往厨房走，去给自己倒了杯冰水：“鬼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反正和我没关系。”
听听这话多硬气。
姜修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没事，有范玮维呢。
第二天运动会老徐不给他们上课，林朝白还以为他肯定在家休息，这个时候到时知道自己是个主席，还有些良心地说要去给学生会打打下手做做贡献。
为了更方便把衣服带去学校，姜修用一个纸袋子打包了。
只是早上他带林朝白去了趟高中，倒了一班地铁。
高中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油墩，吃一个就能管饱。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女生从不远处的巷子走出来，朝着坐在室外餐桌旁吃早饭的两人走过去。
正是林朝白国庆那天看见的小姑娘。
是个漂亮的女生，林朝白想这大概就是他们姜家优秀的基因库吧。她和姜修有些不同，贵气都有，只是一个像贵公子，一个像是用金杯装载的可可饮料，双倍的可可粉，仿佛是甜品但苦涩、像是滚烫的烂泥。但装载她的是金杯，让人眼红，让人羡慕。
后来林朝白才知道，造成他们不同的，不是性别是生活。
姜修身上的桎梏鸟笼，她身上的无所依靠。
她没看林朝白一眼，林朝白自然也没有和她打招呼。继续吃着油墩，听着他们兄妹在讲话。
姜修看她似乎没有要和自己一起吃早饭的意思，干脆把衣服和钱给她：“奶奶给你买的衣服，这是奶奶给你的零花钱。”
林朝白一顿，钱是不是他奶奶给的林朝白不清楚，但那衣服她记得姜修是用自己的卡付款的。目送着那小姑娘的身影走远，林朝白将视线挪到姜修脸上，他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一碗小馄饨愣是被他吃成了西餐一样优雅自得。
姜修在她的视线下，擦了擦嘴，抬头对上她的眸子，看着她手里的早饭，包装袋里全是油：“你一大清早不是吃韭菜盒子就是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没谈恋爱之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这么罗嗦老太婆呢？”林朝白为了报复他又买了一个油墩。
“罗嗦老太婆？行，我不管你了。”姜修抽了张纸巾擦嘴：“你现在经管熬夜，不运动，不健康饮食。到时候五六十岁的时候你一身病，六七十岁没准就要屁股缝在轮椅上，到时候我就不管你，我推着你去广场旁边，让你看着我和别的老太一起跳广场舞。等你老的走不动了我就和你离婚，我去找个漂亮的，我气死你我。”
“呵，你可能不知道到时候有多少老头围在我轮椅旁边给我献殷勤。”林朝白反呛，得瑟的扭着：“再说你这么有钱，老了离婚你钞票还要分我一半，我到时候拿着你的钱去找小白脸。看谁气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