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因3（1 / 2）

自那日谢昭醒来后过了五日。

也许是旁人走漏了风声，也许是谢昭就没想过要瞒。总之，这五日里，那阴晴不定的谢阁主失忆之事，传遍了大街小巷，连花都东市里卖菜的王老太都一清二楚。

但阴晴不定的谢阁主自己倒没什么感觉，甚至本人正在书室里午睡。

谢昭原本是想翻翻看有没有一些关于过去的记录，但奈何昨夜里猫叫声音太吵，他愣是没好好合过眼，此刻困意上头，他枕着手臂就伏在案上睡着了。

少年合眼后，时光在他脸上留下的那些疑心和不可捉摸都融进了眼睫垂下后浓色的阴影里，显得安静柔和，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前几日谢昭听木棠说了一些往事，都是些零零散散的，不是什么大事，但谢昭偶尔会觉得忘了很遗憾。

木棠说，当年谢府败落后时，她还是从北部跟随众多流民来的孤儿，因此第一年的事他并未经历过，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谢昭曾经和她讲过，大约是当年他四处辗转，那些曾自诩是父亲挚友的人怕引火上身，将他拒之门外，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位父亲的旧友从外地来，本打算拜访，却听闻谢府没落之事。于是那旧友就帮着谢昭开了一间小酒楼，又慢慢发展成醉影阁。那时谢昭卖艺不卖/身，但因为恩客护着，日子也算过得去。

但这样的生活也没持续多久，仅仅是半年后，恩客病重也走了，这偌大的花都再无人护着他。有些觊觎谢昭容貌的富商贵人，就提出让谢昭卖身，五千金一晚，言语极尽不堪。连侍从都听不下去，但谢昭答应了。

那年或许是谢昭最难熬的一年。

也是那年冬天，谢昭在花都城郊的一间破庙边，遇见了奄奄一息的木棠。

那时谢昭也不过十六岁，却在一天又一天的痛苦中麻木，将那个稚嫩的谢小公子锁起来，再一层一层包裹上冷漠与谎言交织而成的壳。

他将醉影阁越开越大，从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酒肆，成了花都最大的娱乐风月场。

而真正让谢昭声名大噪的，是崇元十二年，他彻底摆脱他人的经济控制后，杀尽所有戏弄侮辱过他的显贵。此事传到了崇元帝耳中，但崇元帝在得知后非但不降罪，反倒是沉默了半晌后淡淡道：“无妨，由着他去吧。”

自那之后谢阁主声名鹊起，也再无人敢得罪。

花都里人尽皆知，谢阁主有仇必报。

就这么些事，木棠絮絮叨叨地讲了好几天。弄得谢昭心情大起大落，最后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