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事6（2 / 2）

“能把走投无路上门借钱的婆婆赶出门，能是什么好东西？”

“迟早要遭报应。”

众人义愤填膺，都在声讨这个把婆婆赶出家门的坏儿媳，只有那崔寡妇面色焦急，握住江老太的胳膊，急切地问，“那后来呢？您打电话了没有？”

江老太莫名地瞥了她一眼，话到嘴边突然又止住了，她擦干眼泪，板起脸硬邦邦地回道，“没有，那点钱不够打一通电话。”

崔寡妇似乎察觉到了江老太的态度转变，默默放下了握在对方胳膊上的手，转开视线。望着车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此时，车上又来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过于短小的衣服，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众人瞧见他，纷纷止住了话头，表情变得嫌恶起来。

那孩子上来以后，看了一圈，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跟他挨得最近的那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默不作声地朝着与孩子相反的位置挪了挪。

原本热闹的氛围突然冷却下来，江老太不明所以，却听见耳旁传来一道声音，“丧门星！”

江老太疑惑地看向身边这个神情略微激动的女人。

那女人见江老太满脸茫然，立马凑到江老太耳旁，压低了声音说：“喏，就那个，刚刚上来的那孩子。你以后瞧见他，最好绕着点，别跟他距离太近。他是我们村出了名的丧门星，打他出生，他们家的丧事就没断过。他妈生他大出血，当场人就没了，他爹在他五岁时喝醉了酒半夜掉水里淹死了，他奶奶承受不住打击，不到半年就撒手人寰了。这可不是丧门星？克父克母，天煞孤星！”

江老太豁然抬头，惊疑不定地望着那个从始至终沉默寡言的孩子。

克夫克母，天煞孤星，江老太心里念叨着这两句话，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血色尽失。

“唉哟，说起来也是可怜，一大家子的人都快被他克死完了，吓得他那几个叔叔啊姑姑啊，忙不迭地跟他断绝关系。如今，偌大的家里就只剩他跟他那个半只脚迈进棺材的爷爷啦。”提起魏家的遭遇，女人唏嘘不已。

再想想江老太家的恶媳妇以及自家那一摊子的糟心事，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感叹大家都是同病相怜，不由自主地拍了拍江老太的肩膀，却感觉手掌下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

女人诧异地望向江老太，见她双唇惨白，额角大汗淋漓，连忙问：“婶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没事，我没事，”江老太张开眼睛，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都是老毛病了，休息几分钟就好。”说完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面色显得十分颓败。

女人见状也只好作罢。

一路无言，车子很快到达兴河村。江老太脚步虚浮地下了车，站定之后缓了几秒才抬脚往家里走去。

她到家的时候正是饭点，饭菜已经端上桌了，被大瓷碗扣着。

江家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桌前，只等着江老太回来开饭。

江文轩快饿扁了，几次伸手想拿筷子都被他爹给瞪了回去，桌上的饭菜光能看不能吃。江文轩干脆转开视线，眼巴巴地瞅着大门，祈祷着他奶奶快点到家。

终于，大门被人推开，奶奶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内。小胖子江文轩的眼神噌一下亮了起来，以他从来没有过的热情招呼道，“奶奶，你终于回来了啦。”紧接着，扭头问他爸，“我可以吃饭了吧？”

江守家见到儿子这幅模样，心里十分不舒服，直觉这样不对，但又懒得细想。皱眉训斥道，“你奶奶没动筷你就不许动筷！”

江文轩撇了撇嘴，反正他奶已经回来了，不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