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拾柒(1 / 2)

  第二日,程英对于自己昨夜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只字未提。

  平昌不知道他是忘了,还是不在意,或是那些她不喜欢的,他都觉得没什么不正常。

  之后的几日,除了夜里,他会偶尔粗鲁一些,间杂着说出几句侮辱和贬低她的话以外,白日里,程五郎表现的和之前的每一天好像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温柔的慰藉,甜蜜的讨好。

  而真正发生变化,其实是在他们成亲满一月后的第二天。

  直到那时,平昌才从房里的婢女嘴里得知,这一月个以来的,她认识的程英,以为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早就定好了期限的幻觉。

  她的新婚之所以显得浓情蜜意,仅仅是因为曹国公此前明令,一个月内,不许他独自出府,更是直言:在此期间,程英哪条腿不老实,先伸出了国公府,他就先砍了哪条。

  他的甜言蜜语,他的寸步不离,他的海誓山盟,到头来,除了「因色起意」,就是「迫不得已」。

  用「色」来维持的「喜欢」,无论再美艳动人,于程五郎而言,一个月也已经是极限。

  早就忍的抓心挠肺的他几乎是在期满释放的当天清晨,便迫不及待的立刻恢复了原本的浪荡模样。

  从此,他不是成日里在外花天酒地,就是乐此不疲的往自己的院子里塞满一堆妾婢。

  而她这个妻子,过了最初的新鲜劲儿,在程英的眼中,恐怕和那个平康坊的花娘子,买回来的玩狎物,没有多大区别。

  挺长一段时间,平昌都是这么认为。

  直到景隆二十年六月十三酉时五刻,婢女银环满身伤痕,满脸血迹的忽然闯进她的房间,跪抱在她的腿旁,尖利的叠声哭喊着:“娘子,救我,救我!”

  她才明白,原来因为这个「公主」,或者是「正妻」的身份,彼时,在程五郎那里,他对自己所做的所说的,还是已经被区别对待之后的。

  实在是……难以置信。

  当日,事发突然,平昌先是被忽然抱住自己的血影吓得朝后退了几步,差点绊倒在地。

  侍女抱书将她扶住站稳后,她才想起来看看来人是谁。

  可是,虽然彼时银环的面孔浸在血色和肿胀里,已经有些模糊,可平昌还是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她。

  程五郎院子里,她到如今还叫不上名字的婢女,只可能是他从外面买来,安置在与主屋有一段距离的偏院里的那些人。

  那里,是他不允许她靠近的地方。

  平昌正要让抱书将人扶起,问个究竟,便看见了出现在门旁的程英。

  而他血红的眼中,此刻正有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闪烁不断。

  “五……五郎,你……”平昌的声音在不自觉间已然发抖。

  可程英好像根本看不到她,只是盯着那个婢子,厉声吩咐:“出来!”

  银环躲在她的裙后,死死抱住平昌的腿,不停地摇头,不停地流泪,不停地颤抖,不停地求她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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