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下午举办的葬礼（2 / 2）

很快，巡警带着一个瘦高的唤灵者出来，那个唤灵者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板子。

“姓名？”

“……”

“从哪里来？”

“……”

“到城里干什么？”

“旅游。”

“谁能给你的身份作担保？如何联系到他？”

“……”

“好了，你先去里面住着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过个三五天你就能出来了。”那个唤灵者草草在石板上雕刻出几行字，巡警便掏出一串钥匙，带着孔雎准备开启他的铁窗生涯。

遥遥看去，栅栏后空荡荡，孔雎顿时失去了蹲号子的兴趣。没有那些人才，孔雎来这里难道是减肥的吗？故技重施，用至高无上干涉，结束了自己短暂的橘子之旅。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涌出城外，巡警们排成两列，双头蛇高高扬起脑袋，众星捧月，巡警中间是一个穿着黄袍的人，抹去五官的面具并没有阻挡他的悲伤，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在他的身后缓缓前进。

奔波儿灞是最后的初代鱼人，仍然保留着头身一体，大眼细肢的身体构造，此刻，他被薄冰覆盖，安然入眠。

民众们自觉地默默跟在巡警后面，孔雎悄声问道，“你们很爱戴奔波儿灞吗？”

塔西妲忧郁的双眼藏不下心中的怅惘。

“嗯。他在的时候，他的伟大就是我们的生活，当他离开时，我才发现大湖的骄傲与快乐并不是从来如此。”

“奔波儿灞比我的祖母还要年长，他的身躯原始，却让我们从大头鱼的残躯中化而为人。”

塔西妲试图用文艺的语调描绘她心中深沉的感情，却发现自己的语言如此苍白无力，而翻涌上来的迷茫已经将她压倒。

他们在队伍不起眼的角落里，鱼人们的脚蹼此起彼伏，从幽暗的湖底向上，推出的水流在浮动的光芒里波动。

塔西妲抱住了孔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想告诉孔雎，奔波儿灞在行政院里坐着，学校、图书馆、医院便拔地而起，她知道奔波儿灞从未亲自抬起过一砖一瓦，但是每每看到大湖城的石块，她就会想起，奔波儿灞曾经来过。

孔雎轻轻拍着塔西妲的背。

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小黄和他能够明白，从一个住在简陋木屋，茹毛饮血的小聚落一跃成为现在这幅壮观，究竟是怎样的恍如隔世。

孔雎感到有一股淡淡的遗憾与愧疚。

他是领主，但是他却几乎没有参与到领地的建设当中。这种仿若旁观的格格不入，或许只有武陵渔人能与他共情。

队伍慢慢开向黑塔，一路上只有气泡嘟噜噜的在身旁滑过，没有悼词，也没有挽歌，整支队伍只是向倒悬塔的一层不断上升。

光线刺破湖面，鱼人们划开水面，身躯漂浮着，静静沐浴着阳光。

小黄和巡警们站在倒悬塔之上，一个唤灵者举起号角，呜呜然吹奏着，音波的频率在孔雎的耳朵接受能力之外，但是他看到所有鱼人都扬起头，闭着眼，张嘴长啸。

塔西妲握住他的手紧了几分，冰冷而细密的触感里，孔雎默默数着脉搏的震动。

“鱼人会流泪吗？”

“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鱼人流泪。”

蓝光闪过，奔波儿灞的冰雕消失在了倒悬塔顶。在孔雎的视界里，他看到奔波儿灞的尸体缓缓沉入粘稠致密的海水中。

冰层一点点融化，许多大头鱼摆动着尾巴，围绕着他，随着薄冰的消失，奔波儿灞的炸成血雾和无数的碎肉，鱼群疯狂的卷动成风暴，而一只大头鱼默默加入鱼群，吞噬着退化时多余的血肉。

“闭上眼睛，给你个惊喜。”

“好了！”

塔西妲睁开眼睛，却没得到回应。

刚才那个怪人已经消失不见。

塔西妲有些落寞，无功而返的四处张望一阵，抱着海草袋子的臂膀紧了紧，却发现有些硌。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手颤抖着拉开海草袋子的封口，里面赫然躺着刚才那一块淡蓝色的立方体进化结晶。

【遥远号召结晶1级76%（变异）】

【它的所有者曾拥有成为尸王的潜质，然而它不幸的在即将饱餐一顿之前被扑杀，使用者有概率领悟“强力号召”】

【遥远号召】e级技能，使用后使得方圆10公里内的所有同族都能听到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