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福菊(1 / 2)

  郭守义就说:“一两银子买的可不止一包药,还有体面和平安,您算算值不值?”

  他和其他卖药的野郎中一样,从来不见买主的脸,只在墙上挖个一尺见方的窟窿,外头的人把银子递进来,他就塞一包药出去。

  大约正因如此,他的打胎药卖得格外好。

  今天还没开张,郭守义倚在墙上剔牙,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哼着唱词,荒腔走板,根本不成调子。

  “当啷”,是银钱落进铜盘的声音。

  郭守义对这声响再熟悉不过,知道是生意上门了。

  一两银子,不多不少。

  郭守义随手抓起一包药,放在了铜盘上,并且向外推了推。

  那头一只白嫩的手拿起了药包,郭守义甚至看见了一段细腻的皓腕,心里忍不住啧啧。

  上去捏了一把,那手遭了炮烙一般缩了回去,但一直紧紧握着药包。

  郭守义猜测这女子要么是个门第不高却家境殷实的小家碧玉,要么就是大户人家有头脸的丫鬟,穷苦人不会有这样的手。

  这样冷的天,只要做些粗活,手上难免会有疤痕、伤口、老茧或冻疮,就算再小心,皮肤也会很粗糙。

  而这只手却好似棉花团一般,又软又白。

  墙外的人取了药揣进怀里,又把头上的兜帽拉低盖住了大半张脸,才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巷子。

  走路的人很急,身上穿着宽大的暗青色外袍把她挡的很严实,相比之下底下一双天青色满绣花的缎鞋就有些扎眼,像干枯的老树上仅剩的两朵繁花。

  巷子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黑帆布的车篷落满了灰土,赶车的人约莫四十上下,生得矮矮壮壮。

  握着马鞭的手横过去挡住了行色匆匆的女子,粗声粗气地说道:“姑娘请上车,有人要跟你说句话。”

  被拦住的人有些恼怒,但她不想多纠缠,侧了身想要绕过去。

  “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马夫铁钳般的手掐住了她的手腕,让她无法挣脱。

  “你也不想在这里被人认出来吧!”车夫压低了声音说。

  车夫的话让她害怕起来,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历?拦住自己又是什么目的?会不会杀人灭口?

  只一瞬间,她的心里闪过好几个问题。

  可最终,她还是上了车。

  她不能拒绝,对方一定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了,如果不就范,只怕没好果子吃。

  车里特别黑,她从外头进来仿佛一下子失明了。

  她心里越发恐慌,连大气都不敢喘,等到适应了车里的黑暗,也只能看到对面坐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对方似乎穿了一件很宽大的披风,头上戴着兜帽,辨不出男女。

  “你是谁?”她紧张地问,手心直冒冷汗,这人行事如此古怪,让人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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