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_分节阅读_第27节(2 / 2)

  “我大学的时候,也被人当众打小三。”

  章若卿突然说起,这伤疤被自己揭开来,猛地发现肉竟然已经长好,不疼了。

  “她们下手才叫ʟᴇxɪ真狠,”她对萧菁菁笑,“我猜你是头一次遇到这情况吧,你那一巴掌不算什么,真正狠的人是薅头发,薅住头发,一巴掌一巴掌地打。”

  章若卿边说边示范,“可是这样解气吗?当时那一下子估计是真解气,过后呢?打完之后,他的心就会回到你身上?还是说,他再也不会出轨、分心?”

  “并不会,他们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躲在你们身后看另一个女孩被打被骂,心里可能也没有任何内疚感。然而,身处战场上的我们,却被围观人的眼神洗礼,被议论、被嘲笑。不该这样,被议论、被嘲笑的不该是我们,而那也不该是我们的战场。如果是我们明知故犯,当然无可厚非,可如果是被蒙蔽被欺骗的,冤有头债有主,剑应该刺向的是躲在身后的他们,而不是我们。”

  萧菁菁突然低低啜泣,“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对,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每一次他都跟我说是别人先主动的,他说他会处理好。我是偷偷看了他手机才知道,他每一条朋友圈都有分组,就连我们的合照纪念日都是仅我一个人可见。”

  巧智听了,将自己手机拿出来,找到和蒋家桦的聊天记录,“从最开始的那条到现在的,没一条我都留下了。开始,我真的只是当同事相处,偶尔问问他我不懂的工作上的问题。后来,他开始每天早晨给我分享一首歌,晚上跟我说晚安,只有周末的时候他不会分享这些,但回跟我解释是因为陪父母。我才发现,他是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他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只有过年的时候他才回老家看看他们。周末他不给你分享这些因为他跟我在一起,他不敢。每次都用同一个手法,每次的托词都一样,他是清白的无辜的,他是一时糊涂,他一定会改。可结果就是,他一次次犯错我一次次原谅。”

  “那为什么还不分开?”章若卿问。

  “六年。”萧菁菁脸色神情落寞,“从大学到现在,我的初恋,我最好的时光都是跟他在一起。好多美好的记忆都是关于他的。”

  “我下不了决心,他一求我我就心软,我知道自己很没用,他就是捏住了我的软肋,所以才一次次折磨我。”

  章若卿和巧智听完,都沉默着。感情的事情并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往往总是当局者迷,而旁观者似乎也不清。

  酒喝到最后,清醒的就只剩下章若卿,她给巧智和萧菁菁一人搭上一条毛毯,收拾完桌上零零散散的酒瓶,薯片和瓜子皮,坐在窗边的矮塌上,刷开手机,才发现几个小时前章淑嘉发来一条信息,问她这周回不回去。

  她看时间还不算太晚,便拨通章淑嘉的电话,隔了好一会,那边接起来,“还没睡?”

  章若卿听着她声音里有些疲惫,以为自己打扰到她,“妈,你睡了?”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事,我就是跟你说原本这周是要回去的,但临时有些事……我下周,争取回去。”

  章淑嘉沉默好一会才说:“工作要紧,你忙,家里没什么要紧事……挂了,早点睡。”

  比陌生人相互寒暄都更简短的对话,让章若卿心头涌上一阵说不清的意味。她承认,和章淑嘉从不亲密,可这一阵子,她总觉得她们之间隔着的这堵墙越来越厚。她甚至都不想去打破它,就像今天她可以在陌生人面前坦然说出自己的伤疤,而在章淑嘉面前则会选择将秘密掩埋。

  她永远永远都不会说出这件事,因为她本就没能成为那个让她骄傲的女儿,更不能让她觉得丢脸。

  “你也睡不着吗?”

  巧智的声音将章若卿的思绪打破,她回过头,看见巧智裹住毯子走到自己身旁,她拍拍坐垫,示意她坐下。

  “头疼,喝酒一点也不好受。”巧智下巴枕住一个松软的靠垫,神情恹恹。

  “这可是你自己找的罪,不好受也得受。”

  “你说,周一去上班,这事一定都传开了吧。”

  章若卿没说话,她收到了同事的微信,旁敲侧击问她知不知道内幕,她一律不理会。但谣言,往往就是这样,解释都有人不信,更何况缄口不语。她懂巧智在担心什么,同样的境遇自己也曾遇到过,只不过那时的自己胆小且孤立无援。

  但是现在,总不能光长岁数不长本事。她向巧智保证,她一定会站在她身边。

  她揽过巧智的肩膀,安慰:“你当好公主,我就是你的骑士。谁说骑士就一定不能是女生。况且,我们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害怕的,该担心、心慌的是那些做错的人。”

  说完,她无奈笑了一下,她鼓励别人认真坦诚正视自己,却在面对自己母亲的时候依旧胆小怯弱。

  时间吧,她想,她们之间都需要时间。就像伤疤会痊愈,那堵墙也许会随岁月风蚀,一点点倾塌。

第42章 这不是橄榄枝,这是招魂曲呀!

  话虽是这样说,但周一的晨会上,谢葵明里暗里提醒他们,别将私人生活带到工作中。散会后,她让于巧智和章若卿去她办公室。

  “你们两先坐,就不跟你们绕弯子。都是成年人,私生活我管不了,但周五下午那事就发生在银行门口,这影响太不好,客户、同事都看见,流言四起的,”谢葵开门见山,“巧智,你是女孩子,有些事情不能太主动,而且人家还有女朋友,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我主动什么了?”巧智有些发懵。

  “蒋家桦都跟我说了,是你先找的他。”谢葵本不想讲话说得这么直白。

  巧智听到这话,脸腾地一下红了,跟着眼眶也红了,张张嘴半天没出声。坐在一旁的章若卿听不下去了,攥住手,猛地站起来说:“谢主任,他是这么跟你说的?他这叫恶人先告状。”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谢葵示意章若卿坐下,又赶紧安抚巧智的情绪,才去开门,外面站着的人是杜淼。

  他进门,坐到一侧的沙发上,刚刚站在门外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轻声说:“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谁都年轻过……谢主任,你先别忙着下结论,听听小于怎么说,蒋家桦虽然是我部门的员工但我绝对不偏袒。”

  巧智听完,哽着声音说:“杜总,这事我没错。聊天记录我都留着,你们若是不信,我可以整理发到你们邮箱。”

  “没有这么严重,我们相信你,”杜淼安抚她。他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女孩子并不愿意将这样私密的聊天拿出来,供人血淋淋的评头论足,“至于蒋家桦那边,我去跟他沟通。谢主任,我知道这事发生在营业厅门前不好,但这不是小概率事件,没有那么严重。”

  杜淼一次性说了两次“没那么严重”,他向来不是这样爱啰嗦的人,他双手搭在长腿上,搓了搓,斟酌着如何安慰巧智同时又让谢葵宽心。章若卿在一旁听着也知道这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

  毕竟也是私事,杜淼跟谢葵商量完后,决定这事先到此为止。

  随后,章若卿和杜淼一前一后走出谢葵的办公室,等电梯的时候,杜淼瞥一眼她,说:“挺能耐嘛,看不出你还能帮人出头。”

  章若卿笑笑,知道他说的是那天在营业厅门口她“母鸡护小鸡”的事迹,说:“彼此彼此,您断这家务事断得也不错,大有站在女性立场考虑问题的思维,远超常人,下次行里工会选举委员,我一定投您一票。”

  “可别,”杜淼敬谢不敏,“年节选员工礼品选不好还会被吐槽,这委员我可不当。不过,我听你这话,是在夸我?”

  “对啊,您没听错。”

  “可我怎么觉得,这夸奖听起来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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