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弑神（2 / 2）

这时一阵脚步声将她从惊恐中惊醒，提亚看到克里从黑暗中蹒跚着走出来，她发出了猫一样的呜咽声，这声绝望的悲鸣在拱形的长廊里回响。

她面前的克里已经不成人形了，每走一步，都有一滩血迹留在地板上。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划痕，头发纠缠在一起，整个鼻子被扯破了一块，嘴唇也撕裂了。血从他的头上流下来，向着满是刀口的前胸流淌，克里的四肢上是严重的碰伤，浮肿淤青得不成样子，从上到下没有一块是好肉。

提亚哭泣起来：“克里，你怎么了，不。。。”

克里已经没力气回答了，但是他依旧牵动了一下眼角，歪了歪嘴唇，显露出他惯有的无聊幽默感，他斜倚在墙上，颤抖着张开双腿支撑住自己。

“弑杀一个神灵，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克里说道，在他的胸膛上，血与汗水正在闪闪发亮。

提亚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疯狂地想抱住克里，但又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只能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祂死了么？你杀死了梦魇？”提亚问道。

“或许吧，反正祂现在躺着，而我站着。”克里回答道，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全凭借着本能在保持着清醒。

“提亚，搀着我，我们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克里继续说道，“咱们得往前走，死之前我还想喝口水。”

“不，我不要你死。”提亚搀扶着克里，她的手摸到了一片潮湿溃烂的肌肤，提亚清晰地知道自己的保护神为了保护她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巨大的悲伤快把她给淹没了。

两个人走得很慢很慢，提亚咬着牙，克里沉重的身躯让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赤裸着身体，克里则拿着沾满黑色液体的军刀，依旧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警戒，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深处还藏着生命的热火，提亚看见他不时舔舐着撕裂的嘴唇，但是却没听见他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不一会儿，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扇黑金色的拱门，他们进入拱门，那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在不知又走了多久之后他们来到了一扇黄金镂空的大门前。

提亚犹豫得看着克里，她不能确定这扇门之后有着什么，可是克里却一把推开了那扇并不厚重的门。他一边推门一边安慰着提亚：

“没事的，我的刀会劈开任何一个敢于触碰你的狗爪子，不管他是人还是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