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兄弟共助秦75(2 / 2)

他们两人对话时,郦食其一声不吭的端着酒碗慢慢啜饮,像在想什么心事。此时他忽然一放酒碗,插话进来:“叔孙,老朽思得一个为秦助力之策。”

“哦?兄快快请讲。”

郦食其一手揪住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一手在后脑上摸着:“老朽思之,若入关中为秦帝谋,也不外守关闭户,不理山东纷乱。待山东势力分割定后,再以秦灭六国之法,进行攻伐。但如果老秦愿扶植一些力量自立,然后通过这些暗力量在山东搅风搅雨,凭老朽口舌,让各方力量相互攻伐,则山东豪杰自耗实力,秦就可大减阻力。”

他停了停继续说:“只是若如此,老朽助秦就不在关中,此其一。其二,需扶一豪强以自保,不然老朽没有实力后盾,会被人割鸡一般宰杀。值此混乱之际,若欲扶豪强阴助大秦,必以重利许之。天下最重之利,莫过封王。自始皇帝平定天下,不封王爵,设三十六郡皇帝独掌,不知当今皇帝,对此又会如何?”

叔孙通随意的一摆手:“食其兄无需有此虑。适才通曾言说此行最重之事是去拜望李左车,皇帝许喏可使其领代地、太原两郡之地,在必要的情况下,亦可封其为代王。先始皇帝有灭六国平天下之威势,足可掌控山东。而当今皇帝的想法又有不同。所以,兄所言之策未必不能得皇帝纳之。”

“如此甚好。”郦食其说,“既然叔孙要去游说彭越,老朽之策就可应在彭越身上。某初步之想是,一旦有机会,就佐彭越起事反秦,然后择一故六国王族依附,使其名义,但又保持独立。然后视时局之变迁,再顺势而为,一方面暗助大秦,一方面保境安民使百姓少罹兵灾。若行此策,先决条件一是彭越愿为皇帝效命,皇帝亦应保证事后必酬以王爵。二是某与彭越可融洽相处,相互间不产生太过严重的分歧。”

“这第一点需要叔孙说之,第二点,老朽愿与叔孙同往昌邑拜望彭越,观后而定。若其可辅,商即可在乱起时召集那些勇夫,与彭越的力量合并壮大。另外,皇帝的方略可使人暗传,某等视实情而定可否实行,而不可强命。所以,皇帝还需对某等有足够信任。”

“这样吧,”叔孙通看着郦食其说:“兄现在即可将所言拟成策略,明日我去陈留,让其走三百里邮驿发往咸阳,密奏皇帝,五日内即可达上听。如陛下有所抉择,再以邮驿返命,最多十数日光景。若依兄策,家口就不宜再迁关中,可暂留郦商在陈留,开始吐露口风,愿为勇夫之首,暗暗开始准备。兄则随我前往昌邑。”

郦食其想了想,这倒是一个稳妥的方法,点头答应。于是叔孙通开门叫过一名甲士,让他去找侍者要笔墨空简,同时还吩咐了一些其他事情。少顷侍者送来文房之宝,郦食其清出几案就开始奋笔疾书。

等郦食其快写好的时候,那名甲士叫门,递给叔孙通两个木匣。郦食其写完看了一遍,交给叔孙通过目。叔孙通认真的看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就要过笔墨,自己也写了一份奏简,与郦食其的竹简放在一起。

“本想与兄等做竟夜谈,不醉无归。”叔孙通笑着说,“但既然已有眉目,通想知道食其兄与商的想法。现未到亥时,我等是继续欢饮,明日稍歇,后日启程往昌邑呢,还是今日就到此,各去休息,明日即与兄上路?”

郦食其哈哈一笑:“酒何时不可饮?正事为重,今日就歇息了吧。不过叔孙,明日上路前,你可要买十坛酒带上,某于路上饮,以补今晚之憾。”

叔孙通也大笑:“此有何难?眼下就可先带十坛酒水送与汝兄弟,明日要带上的酒水另算。”他把放在脚边的两个木匣拿到案上:“此有黄金二十镒,乃皇帝所赐,非通所赠,兄无需推辞了吧。”

郦食其也不客气,对郦商说:“你先收着,拿回家自留十五镒,五镒家用,十镒联络那些勇夫使用。给兄留五镒,且送家中交给尔嫂收着。”

郦商起身把两个木匣拿了过去。

叔孙通直起身子郑重的向两兄弟行了个正揖礼:“通不言谢,日后共事大秦,一起为减少百姓兵灾、早日天下重归安宁效命。”

郦食其和郦商也郑重的还礼。

叔孙通对郦食其说:“食其兄先回家歇息,巳时我去寻兄,一起用过朝食就启程,如何?”

“如此甚好。”郦食其答道。

秦二世元年七月三日。

胡亥没想到前日白天加晚上与襄姬的多次小恩爱,居然没有耗尽精气神,襄姬来了老朋友,他又不想连续纳宠,所以独寝一夜,到了早上居然有了某种渴望和蠢动。在自己所来自的时代呢,还可以请动五兄弟解决问题,可现在在宫中,你要伸手拽过一个宫人宠幸没人会当回事,你要手指头上告了消乏……你可是皇帝啊,这皇家的脸丢不起。

赖在榻上也不是那么回事,起来吧。

当值的宫人嘛,是芙蕖。

这时代裤子就是两条裤腿,中间位置可是大敞着很凉快的。以往芙蕖伺候胡亥也没避讳过什么,可今天胡亥自己都觉得这么敞亮着不是回事了。

胡亥看到芙蕖的晕红脸色,自己也有点儿讪讪的。穿好了衣服,正由芙蕖给他梳理古人麻烦的长头发,燕媪拿着个竹简进来了。

“育母,你来的正好。找个人去给我拿块麻来,再拿把布剪来。”

燕媪一听胡亥的吩咐,直接就支使芙蕖:“按公子说的去拿。”

把芙蕖支走后,燕媪打开竹简摊在胡亥面前:“公子,这是宫人月期的记录。”

胡亥刚开始没太听懂,“月期?”低头一看才明白怎么回事。燕媪按照侍候胡亥的宫人亲疏排序,自家女儿和海红的周期自然排在了最前面。

“育母真本事,一日间就弄清楚了。”胡亥赞道。

“臣可不敢居功,”燕媪笑着说,“宫中本就有记载,宫人至期,则不可近侍公子,不吉。臣不过是重新抄录了一遍。”

她又好奇的看看胡亥:“公子要这些有什么用吗?”

“嗯,育母可知在那个刚完或将至时,不易受孕?”

燕媪有点恍然:“恭喜公子,公子这是准备为赢姓诞育承继了?”

胡亥苦笑了一下:“育母理解反了,我这时还不想有人因幸受孕。”

燕媪觉得奇怪了:“公子焉会不愿速为人父?早有龙子,也可早安社稷。”

“育母,”胡亥实话实说,也不管这时代的人是否能理解:“我刚十三,身体发育未完,精气难保完备。此时若孕,很难说是否可以诞下最健壮聪慧的婴孩,所以我准备过二载再考虑此事。”

燕媪笑了:“公子的想法好怪异。不过就算如此,宫中也有可使不孕之法。”

“那想必是要服用些什么,或者过后就要立即施行些什么吧。”

燕媪点点头。

“那样不好。服用什么难保不伤身,而事后就要做些什么,实在太煞风景。”胡亥点点竹简,“此法非万全,但于女无害。万一受孕就是天意,我也接受。”

燕媪觉得这个小皇帝也太好了,居然会为女人着想。

“臣也是女人,臣愿替天下女人感念公子恩德。”说着就行了个礼。

“育母无须如此。”胡亥虚抬了一下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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