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绯烟徊(1 / 2)

三十年前,江湖第一美人苏浅带着一柄一寸骨笛横空出世。当时南明正值多事之秋,边境外敌来犯,战乱不断,朝廷上先皇大力又肃清功臣,以吏部侍郎沈之鹤为首的空印案为始,卫国公桑缨抄家案为终,此二十年间,南明百姓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期间江湖人士自发组成了南明第一个本土帮派—白玉门,其中就有不少武林高手,其中唯一一个女主事就是当时风头正盛的苏浅。

苏浅是云梦东离人,骨子带着悲悯众生的心肠,看着深受战事之苦的百姓,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联名百官上书皇帝,要求停止内耗,一致把精力放到抵抗外敌入侵上。

为此,她在短短三年内跑遍了南明大江南北,一边和富商大贾商讨开设普济堂来收养难民,一边又用自己的医术救治难民。

她当时有许多追求者,其中不乏王侯贵胄,齐王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苏浅在一次救治难民中被敌国奸细所伤,齐王亲自请当时最好的铸剑师从西州进贡来的一批兽骨中挑选了最坚固的加工制成骨笛,外表看上去就是一把笛子,然而里面暗藏玄机,只要轻触上面的按钮就可将骨笛分成两节,其中一介安装着钢丝,可根据不同敌人变换长短。

不过后来随着苏浅退隐的缘故,绯烟徊也下落不明。

“那骨笛的名字可有何寓意?”

“有,不过大多是后人猜测,有的说就叫骨笛,也有的说曾经听见苏浅提到过绯烟徊三个字,不过时过境迁,具体名字也无法追究了。”

“那苏姑娘呢,退隐后就没有踪迹了吗?”

“听说是嫁给了河东一位富商,也有说是和她大师兄双宿双飞归隐山林,还有传言说呀,苏姑娘因为所作所为得罪了先皇,早就被杀害了,老朽比较认同她和大师兄双宿双飞这一说法,不过毕竟我们谁都没有再见过她,也无法盖棺定论,她最后归宿。”

男子扔下一锭白银,拿着装有一代名器的精致木盒离开了铁器铺。

铁匠佝偻着背,看着远去的背影眯起了眼。

“我来赎东西。”

一个棕灰色劲装的女子挡住了老铁匠的视线。

他抬头,就看见上次来铺子挑兵器弄坏了绯烟徊的女子。

“赎什么?”老铁匠大声嚷嚷,边说边转身回了铺子。

“骨笛,就上次我不小心弄坏了,你非要我买下的那只骨笛。”女子大声回道。

老铁匠顺了顺胡须,恍然大悟过来,然后就看见女子拿出契约放在桌上,同时还有一袋钱。

他挥挥手,惋惜道:“晚喽,当初收你一百两你不要,这骨笛刚刚被人买走啦,出价是你的十倍,姑娘,看看其他的吧。”老铁匠把契约撕掉扔进火炉,将钱袋推到她面前。

“你………”

柳绯烟看着桌上的白银想发脾气,当初明明是他耍无赖硬要将骨笛卖给她,还阴魂不散地找到她的住址递了契约,如今她终于筹够白银,他却说骨笛被人买走了?真是欺人太甚!

“姑娘,这你也不能怪老朽,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晚了一步,老朽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这骨笛放在你处估计也就泯然于众,我见方才那位买家衣着华丽,谈吐不凡,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骨笛在他手里定能重获往日辉煌,你就别怨恨老朽啦。”

老铁匠口若悬河,柳绯烟说不过他,不过如今契约已毁,她的确可以不买下骨笛,就又挑了把称手的短刀,老铁匠可能良心发现过意不去,竟然给到了最低价,一两白银就把短刀卖给了她。

“老朽是看在让你白跑一趟的份上才收你一两白银的。”

柳绯烟皱眉看着他,眼里充满怀疑,她买这东西可是要搏命用的,绝对不能贪便宜买到赝品,就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被耳背的老铁匠听到了。

“小姑娘,你可不要污蔑老朽一世清名,老朽干了一辈子铁匠,可从来没有过偷工减料,你若不信,来来来,拿着短刀随意挑一个地方砍,但凡刀留下个缺口,老朽用命来抵。”

见老铁匠说得信誓旦旦,她立即挥刀往火炉上砍去,铿锵一声,手中的刀飞出去落到地上,手臂一阵酥麻,她面不改色弯腰捡起刀,在老铁匠震惊的目光下走出了铁铺。

出了铁铺,右手的酥麻感越来越重,她只好左手持刀,骑上惊影回了客栈。

店主人见她不过半天时间,两次去而复返,忍不住关心起来:“女侠,咋滴又回来啦?”

她捏钱袋的手一顿,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笑,说道:“我……等朋友。”

她还是要了之前住的那个小院,这客栈比其他的客栈要贵,但条件更好,是一座独立的小院,她平时没事的时候,还能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

临走前,店主人语重心长道:“是不是和朋友闹矛盾啦,哎呀,你们这些小年轻之间吵吵闹闹其实很正常,我和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但我们从来不生隔夜气,也从来不会扔下对方不管不顾,人嘛,有性格有脾气很正常,只要彼此在乎,有争执时懂得各退一步,总是不会分开的。”

柳绯烟笑容僵硬,使劲点头,终于送走了叽叽喳喳的店主人,把门一关,就瘫坐在地上。

店主人所言不差,人有脾气是常情,何况昨晚本就情况特殊,她确实不应该丢下他不管不顾的。

只是经过昨晚这一事,势必打草惊蛇,她想要在混进齐王府就很难了。

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郡主对他似乎情有独钟,只要他手里还有药,就还能蒙混过关,她现在只要找到齐王拿少女炼药一事的关键证据交给陆承书,其他的事也就迎刃而解。

只是陆承书参加完宴席后就无故失联,现在恐怕凶多吉少。北镇抚司的人就住在县廨,应该可以从那里入手。不过既然连陆承书都遭了毒手,也就无法保证他的人现在还是安全的。

不过还是得先去看一眼,再做决议。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出了小院,一路往县廨跑去。

县廨里守卫很松动,她一路潜到之前陆承书住的那个院子,恰好碰见知府正鬼鬼祟祟地从房间里出来。

他四下张望,确认安全后才对屋内招手,只见几个捕快吃力地抬着几个大麻袋,看模样,不难猜测麻袋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几人将麻袋搬到后院一口井前,然后把麻袋扔进了井中,完事后,慌慌张张逃离后院。

她等到几人离开,凑到井口,还好是口枯井,不然她就算知道麻袋的是人也无能为力了。

她扯了树条一头绑在树根,另一头扔到井里,然后跳入了井中,四个麻袋各自滚在一边,她解开绳子一看,麻袋里面的人她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都有气,看情况是被人迷晕了,估计醒来困在麻袋里也用不了几天,摔不死也要被活活饿死了。

“醒醒。”

她伸手拍了拍昏迷不醒的人的脸,那人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清秀的脸。

“我没死?”他口中呢喃,观望四周发现是一口枯井,又愁眉苦脸起来。

“还能不能动?”柳绯烟没理他,只是在担心如何把他们都弄上去,然后不惊动任何人的把他们带出县廨。

“能。”那人立刻回道。

她指了指垂下来的树条,示意他出去的办法,然后把其他三个麻袋也解开。

四个麻袋四个人,等她把人一一拍醒,最先获救的那人已经出了井。

“站住,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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