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70(1 / 1)

 沈折雪借雪传音不成,昏睡了小半日。 他醒时天已黑透,明月高悬,流照满地残水。 谢逐春送走了太清宗的弟子,叩门进来,见到沈折雪面朝南窗,席地而坐,长发披散下来,映着月色水光,犹如立了一夜的大雪。 “长老,他们走了。”谢逐春不由放轻脚步,缓声道。 沈折雪摆摆手示意知道,他嗓子还是哑的,问着:“你是什么灵根?” “金灵根。”谢逐春答。 沈折雪默了片刻,“我困了,你也忙了一天,不必收拾了,先去休息。” 谢逐春多看了他几眼,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雕花木门一合,沈折雪抬手捏着眉骨,暗叹自己这是关心则乱,脑子也不好使了。 眼下他冰灵根因封印缘故,需借五行引出,即便现在借他人之手真的再下了一场雪,那也不过自找苦吃,在严长老的底线上打太极拳。 可沈折雪回想着昏迷前听到的那几声语气焦急的“师尊”,胸口有点不舒服。 若是之前他还有几分同名同姓的侥幸,现在则毫无疑问了。 他那徒弟时渊是真的投了太清宗。 时渊那孩子胎生邪流,一旦被这群高人发现他这体质,必然是先抓来研究再抹杀的后果。 沈折雪现在只能默默祈祷,徒弟他既然敢来,便是有了万全准备。 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他通不过大比。 沈折雪万万没想到,自己带学生这么多年,还能有希望学生考试挂科,挂的越狠越好的时候。 * 数日后。 谢逐春神采飞扬,手上还带比划,激动道:“太夸张了,太夸张了!这届大比简直是炸裂啊!” 沈折雪:“……” 也难怪谢逐春这般大呼小叫,哪怕沈折雪被迫闭关,每天在屋子里都能听见对面宗主峰上传来的打架声。 这届太清宗大比的精彩程度,甚至可以载入修真史册,而其中最好的佐证便是如今虚步太清那些峰主长老都疯了,他们甚至为争未来的徒弟大打出手,山都削掉了两座。 沈折雪昨天夜里在宗门探道时,就被从天而降掉下来的山石砸了个正着,还是谢逐春连夜把他刨了出来,蒙着他的脸回到厌听深雨。 不然他又要出名,能直接从“火锅长老”变成“老倒霉蛋长老”,真是加倍的尴尬。 但沈折雪作为虚步太清名义上的师者,今早也收到了一份刚出炉的大比排名,内附留影石记录,方便全宗核实监察。 以往宗门大比到第四天后,分数逐渐拉开,排名基本已经尘埃落定。 谁知今年别开生面,且反转颇多。 其中原来非常被看好的秦姑真,在第五天的“天阶邪流”关卡上出现了重大失误,险些走不出天阶直接出局。 今年的天阶考核,要求在模拟的邪流环境中救出幻化的村民,还有与邪物厮杀搏斗的环节,多方面考验判断力和反应力。 设计这个考场的戒律长老是出了名的严苛,曾一己难翻八百考生,这次他为提高难度,在天阶上掺杂了心魔阵。 秦姑真于阵中见到了湘君,这现实的投影令她神思迷乱,若非最后关头她以心头血破阵,她的拜师之路就不得不就此止步。 而令人惊讶的是出身北山书院的一名叫乔檀的小丫头,竟成了后起之秀。 小丫头本是北山书院留教先生的女儿,今年被她娘逼着来考,前几场都考的很烂,勉勉强强爬个及格,谁知后来不知怎的来了兴致,才十三四岁的丫头右手一把短剑,左手扛着村民,一举拿下天阶关魁首。 然后就是廊凤世家的那个阵修,这人一路高开,一套阵法用的变幻莫测,拿下前五不在话下,可谁知这人在天阶上放出两句话后,竟是中途退赛了。 第一句话是“本心有愧,有违家规”。 这廊凤世家的阵修就是当初太清宗去接的的那批人里的一个。 他们共同经历了幻阵,即便后来这人被清除了记忆,有些心得却不能被轻易抹去。 想必他在镜阵中有所开悟,这感觉最终驱使他在第五天选择放弃考核,并称二十年后心中无所迷惘时,再来拜师。 第二句则在太清宗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谢逐春学得惟妙惟肖,道:“此生当与文疏道友结为道侣,游遍名山大川,共参阵法玄妙。” 沈折雪听了险些喷茶,迷茫道:“这么嚣张么?” 谢逐春感慨:“唉,好好个人怎么傻了呢,他真的失忆了吗?可怜我们裴师兄雷鞭伤还没好,就要杀出去砍人。” 要说冷文疏的醉梦姮娥的毒还未解全,沈折雪看过几次,还和医圣妙手江千垂商量了几回方子。 江千垂长老赞成了沈折雪的那个药方,但因天碧瓦上霜实在难寻,目前还只能用其他丹药顶着。 冷文疏每日昏睡,偶尔才能醒个小半个时辰。 “可怜我文疏兄啊。”谢逐春叹了声,手指在水镜上划拉着大比排名公示。 “不过说起来,那阵修退赛后,我们把这分数一算,竟发现那个时渊很了不得,前几场一点儿都没偏分,蛮稳。” 谢逐春啧啧称奇,“我们还当天阶关一定会把他的分拖下去,谁知天阶心魔两关,他那合分高的吓人,心魔镜阵更是第一,连咱们那干翻八百人的戒律冯长老都夸他心性坚毅。” 看过留影石,谢逐春也对上了脸,知道时渊就是镜阵里的那个少年。 他凑过来悄咪咪问沈折雪,“可谓名师出高徒啊,你怎么教的他?他投太清宗是不是和长老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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