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赵分棠(2 / 2)

琉璃一个人在大堂门口的台阶上,用秋水雁翎刀的刀鞘在地上画着圆圈。

秋风起落,秋叶坠落。

琉璃张开嘴,呼着一道道白气,她用劲气,用真气,却都没法让呼出去的白气停留的更久。

“都多大的姑娘喽!还玩小孩子玩的游戏。”韩珏走到琉璃的身后。

“你饿吗?桌上还有点吃食,给你留了点...星珞留的。”琉璃没有转头看身后的韩珏。声音微微发颤。

“想西北了?”韩珏拿了张饼,卷起几片焦酥的羊肉,做到了淮南王府的内堂院子上的台阶上,坐到了琉璃的旁边。

琉璃拿过韩珏的饼:“我用内力给你热一热。”

琉璃虽然练武,但她的手并未有老茧,相反十分素白柔软,触碰到琉璃冰凉的手,韩珏有些讶然,韩珏笑道:“谢过!”

琉璃手上内力翻腾,听到韩珏的道谢,摇了摇头。

被琉璃热过的饼有些烫嘴,羊肉的焦香味却被激发的越加浓重。

“好吃,真香,孙大人,你不做那劳什子巡察使,咱们一起去东京买饼如何?”韩珏开玩笑似的说。

“我劝你收回这句话!”琉璃用韩珏袍子的侧边擦了擦手上的油荤:“万一本大人真想去了,你不答应,我也会把你绑了去。”

韩珏不敢说话,自顾自的吃着饼。

“听说你爹曾经是西北军州的斥候?”琉璃转头问韩珏。

“他的事,我不是太知道,应该是从过几年军,韩家是荆楚大族,虽然他是我爹,但我一年也看不到他几次,韩家对我不薄,甚至是好生养我,都是因为他。”

饼吃完了,韩珏抹了抹嘴巴。

“他本来可以去做知府的,但他没有,从西北退下来两年后就走了。”韩珏去桌子上拿了杯水,给琉璃盛了一碗汤:“汤你温一温,醒醒酒。”

“谢谢...”琉璃撩了撩额头边散开的头发。

“他一走,我母亲也跟着走了。”韩珏知道自己从前的事,虽然并未经历,但对于前身的韩珏来说,此种离别好似刻骨,就算神魂改易,也不曾消磨情感。

“那你怎么被韩家赶出来的,二十岁的探花郎,倒也称得上一声麒麟子。”琉璃用手拖着下巴,眼睛扑闪扑闪的。

“豪门大族,并非容不下一个我,只是历来都要把族中的几位少年赶出去,说不定哪天韩家倾覆,倒还有门楣,有传承。”

“这是明面上的理由,内里家族的苟且我也不太晓得,也不想知道。”

琉璃点了点头:“蛮辛苦吧,你求学的那几年?”

韩珏摇了摇头对琉璃笑道:“你我都算天才,说辛苦还好!肉体的苦累远远小于精神的折磨。”

老王爷安顿好了赵锦弦,换了身烫金绣虎的袍子,带了条赤色鲜艳的头巾,若不是有那茂盛的胡须,韩珏还以为老王爷是大盛京里的那个王子皇孙。

“小琉璃,陪你老叔叔练练!松松骨头!”淮南王八字步张开,手持军刀,摆了一个横刀式。

“来了!”琉璃喝完碗里的半碗汤,把雁翎秋水刀的刀鞘丢给韩珏:“拿好了!”

琉璃转头看着老王爷:“赵分棠!别让我给您老人家松散架了咯!”

韩珏这才知道淮南王真名叫赵分棠。

淮南王听见琉璃直呼他的名字并没生气,反而喜笑颜开:“看看西北孙家的好军刀!”

琉璃径直冲去,残影掠过,琉璃遗落下来的头发丝竟然把韩珏大袖给割开了。

其速度之劲,韩珏竟然只看到影子。和掠过的酒气。

韩珏转头看向堂内,刀刀对碰,二人皆是气海翻腾,周身冒出滚滚热流,散开阵阵白气。

只见那琉璃使刀,反倒如山岳崩碎,大潮涌起,她压根不在乎身上无数空门,只求刀比那叫赵分棠的老王爷更快一筹。

如果说琉璃的刀是西北无尽漫天的风沙,豪气万丈。那老王爷赵分棠的刀就是南方出产的锦绣,一丝不苟,刀势却又如花团锦簇。

高手过招,却并未维持太久,韩珏只听见三声铮鸣,三下对刀,二人战斗已经结束。

琉璃冷哼一声,并未回头看赵分棠,嘴角豁出血来,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韩珏忙拿出手帕,去给琉璃擦拭嘴角的血迹。

琉璃转头看着淮南王:“谢过淮南王给我喂招。”

淮南王并未答话,只是在哪一边傻笑着。

韩珏看了看正在抚刀的老王爷,仿佛依稀看到他身后有一条一条闭目老龙,不是盘卧,而要登天。

老王爷看着韩珏,好像看出了什么,却又只是笑笑。

天晓,淮南王院子上的日晷刻度开始清晰,内堂的大门被打开,走来一队军卒一队工匠,收拾这残破的庭院。

韩珏对淮南王见了一礼,便扶着琉璃从淮南王身边走过。

淮南王拍了拍韩珏的肩膀,韩珏神魂清明,如在云端。

“好好看顾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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