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过尔尔（1 / 2）

“谋…谋反！”季全安震惊到结巴，最后大叫出后面两个字。

郭藏真赶紧又嘘声提醒，这事可不兴大声密谋。

一连吃好几个惊，季全安的思绪都飘了起来。山贼老大在开玩笑吗，一个小小的山贼头子就想当一国之君？可郭藏真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走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的沉稳的一步，他是真的干想啊，也敢这么做。

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啊，一旦被揭发，莫说是他啊，整个山寨的人都得人头落地。郭藏真对整个卧龙岗的人来说，虽然被他坑过的人也有不少，但恩大于债啊，大家都看着眼里，所以也都服他。可这一次，他就是相当于把整个山寨的人拖于无底的深渊。

“老大，你是知道谋反失败的后果的吧，做一个山贼头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又吃有喝的，手底下的人也相当敬重你，想要漂亮的姑娘，我们也可以帮你物色几个压寨夫人，做一方土皇帝也挺好的，做那真皇帝代价太大了吖。”季全安推诚置腹，给郭藏真展示其中的利害。

“老季啊，你觉得这是为了我自己吗。如果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要的，只要伸伸手，早就可以得到了；只要我点点头，就可以超凡脱俗，这天下大自在的，哪里去不得。可我低下头看到的是什么，是世态炎凉，人人生不如死，丈夫抱着妻子的尸体，母亲抱着儿子的尸体，这是一个吃人的世道。纵然我闭上双眼，眼前也是一片黑暗，那些哀嚎声，即使我看不到，我也听得到。”郭藏真幽幽地道来。

接着说道：“你们以为世道就是如此，历朝历代皆有此事发生，天道无情，大势所趋，无可避免。可我曾经见过一个国家，见过一个时代，人人老有所依，幼有所得，老人们可以安享晚年，孩子们可以免费上学。人得其所，人人为公，各尽其力，天下大同。”

“天下大同”，季全安喃喃自语到：“真的会有这样的国家吗，那样不就是天国一样美好的存在了吗。”

天国，天国可不是好词啊，郭藏真摇摇头：“它是真实的，我见过。古人曾说，听过好听的歌，就听不得那些难听的；爬过最高的山峰，就去不得那些低矮的。而我见过最美好的国度，我就想把它带过来。可我并不是研究社会的专家啊，我记不住成为那个国家的关键要点。有一本书是指导怎么成为那个国家的，可惜当时不努力研读，现在想要复刻它的成功，却茫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所以只能摸着石头一步步过河，山寨收容的人有老有小，百无禁忌，就是要模拟一个现实社会。在这个小型社会最起码都要自供自足吧，起码让大家和睦相处，老有所依，幼有所样。可这样还是不够的，我还得……”

“停停停”季全安感觉大脑都要爆炸了，专家是什么，社会又是指什么。虽然是一知半解，但也知道郭藏真胸怀大志，他在努力干着认为对大家好的事，即使是谋反也在所不惜。

唉，季全安心中叹了一口气，之前的狼首山大当家冯士雍其实是个心胸狭隘之徒，季全安八有百个心眼子当然懂得，冯士雍在他与牛宏泉玩平衡，玩打压艺术的游戏。他都懂，他也乐于玩这种游戏，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狼首山这种靠拳头说了算的地方存活下去。

而第二任老大，实属给他展示了一波什么叫做此子岂是池中物，就等风雨便化龙。其野心，其追求，其理想，都是一等一的高，不知他季全安投于其门下算是有幸还是不幸。

季全安真诚实意地说道：“老大，你说的很多事我都不理解，但是我只知道，这些话切莫跟山寨的第二个人提起。你想成事，只能拉着他们一路狂奔，等到无法回头的时候再揭开真相，不然他们肯定背叛你，一般人可禁不起这种考验。”

郭藏真漏出笑容，贼贼笑道：“所以目前我也只跟你说过这些。”

得了，这担心纯纯多余，这一任老大也是相当的贼。

“所以你想好了怎么处理这一批银锭了吗，怎么勾引那些滑头的小子替我打工。”郭藏真说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