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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先生吧?”绅士模样的中年人反问。

头一接上,双方开门见山,走到一边直接看货。张青歌双手将条幅展开。朱老总看着条幅上骨骼清秀的字体,口里念念有声:“永和九年,岁在癸丑……”前后过目了一遍,朱老总盯着面前的人问:“这幅古字,怎么来的呢?”老万把张青歌拽一把:“小张,朱老总问你呢?”张青歌走近一步,眉目深沉地说:“这是我张家的一幅藏品。当年我只身到深圳来闯荡时,家父很是担心,叮嘱了许多我在外的生活,临出门时双手托出这幅字来对我说,如果在外遇上过不去的坎儿,可以卖了这古字化险为夷。现在,我在深圳真的遇上难事了,我女朋友突然家中告急,她老爸得了绝症,急需三十万的治疗费用……”朱老总定定地打量了面前神态俨然的年轻人,好半天才说:“那你想将它卖多少钱呢?”张青歌沉静片刻,说:“这样的藏品,一时价格难以定夺,几十万几百万都有可能。不过,我出手此物并非赚钱,而是想解燃眉之急,就按我女友家中的所需来定价吧:三十万。”朱老总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三十万的价格,倒也不贵,只是古董这事呀……”老万眨了下眼睛:“可以找个行家鉴定一下嘛。”朱老总点头,眨了下眼睛说:“嗯,我二十五区有个做收藏生意的朋友,要不去他那里看看。”老万和张青歌都忙点头。

三人坐上越野轿车来到了宝城典当收藏行。

收藏行的王老板一见门口的三人,眉头油然一皱。

老万拉一把张青歌放慢脚步。走在前面的朱老总捷足先登,进门就招手:“王老板,近来可好?”王老板忙调整一下面部表情,笑笑地说:“嗯,还好吧。哈哈……”朱老总快步走到柜台里,与王老板耳语轻言了一番,然后转身招手门口处的张青歌把藏品拿来,摆在柜台上。王老板面色沉静,拿起放大镜,对着柜台上的藏品看了又看,然后直起腰来纳纳半响地说:“嗯,我也只能说点关于个人的看法。”朱老总说:“要的就是您的看法呢。”王老板古板着一张脸来说:“我先得说一句的是:文物鉴定,真假难辨,个人鉴定,仅供参考。从我鉴定的角度来说,这幅藏品,从纸质到书写的水平,都是不错的。尤其是这字墨,郑氏的笔迹,我曾经有过仔细的品尝,点划精到,行云流水,不仅完好体现了王氏的风韵,还很好隐含着郑氏的个性。”朱老总点头:“嗯,我也是这样看好的。”王老板眨了下眼睛问:“就不知道这藏品出手多少价了?”朱老板轻声说:“我们刚才粗细谈了一下,他们要价三十万。”王老板点头:“哦,这价格应该合理。”说着就退到一边去了。朱老总看一眼退到一边的人,犹豫了一下,就对张青歌笑了笑,大度地说:“年轻人,既然你家里有那么个难事,需要三十万来解决,那我就成人之美吧。”后面的老万推一把张青歌。张青歌躬腰道谢:“朱老总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朱老总爽快之人,动作麻利地打开随身的皮包,从中取出纸笔,伏在柜台上快速填写了一张三十万元的支票。

老万扶着张青歌双手接过了支票,打恭作揖,退出了店门。

店铺里的王老板望着出门的人呆了一会,笑了笑,对身边的人说:“收起你的藏品吧。”朱老总点头,收了柜台上的货,卷起,哈哈了一回。王老板打着呵欠,满脸困倦地仰坐了椅子上。朱老总见状,也不多说闲话了,告辞而回。

回到家里,朱老总挥着手里的得意收藏,对自己的女人说:“阿芝,快看看吧!”女人阿芝接过货一看,是清代郑板桥的兰亭摹本,喜得忙问:“多少钱到手的呀?”朱老总伸了三个指头:“很便宜的呢!”阿芝的眉头一皱:“郑氏的墨迹,那可是国宝级的藏品呀,区区三十万能搞到手吗?”朱老总哈哈大笑:“我可是乘人之危,拣了个漏的呢!”阿芝仔细观摩着每个细节,忽见边上有个皱褶之处,用手抠开一看,露出新鲜的纸质来。

对于文物的鉴定,点滴之处,便见真伪。

“你看,”阿芝惊叫,“假货呢!”

“哟!”朱老总一下眉头深陷,“还受骗上当了呢。”

“快去上川派出所报警吧。”阿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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