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彗星离开的那一夜99(1 / 1)

 “真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赴约的,卡密托。” 无垠的宇宙向来是漆黑一片, 纵使偶有星辰悸动, 也不过短短一瞬。世界意识的生命与广袤的宇宙相比,也不得不相形见绌。哪怕是卡密托眼前的这位强大的世界意识也不例外。 “我们目前暂且还算得上是敌对状况吧,圣杯前辈。” 与面前世界意识轻松且富余调侃的语气不同, 卡密托相当紧张地戒备周边地一切。尽管卡密托相信同为世界意识的圣杯前辈不至于用些阴谋诡计, 但总会有心思活络的人类自以为是地想为世界分忧,如果碰上喜欢多此一举的家伙, 哪怕是世界意识也不得不为之头疼。 “别紧张, 我没告诉任何人我的行踪, 大家都很相信我的实力。” 圣杯拍了拍一块秃露出来地石制台阶,示意卡密托坐在他的旁边。 “你不是一直想和我联系上吗?还不快点抓住这大好的机会。” 圣杯双手交叠,鼓励犹豫的后辈多多提问。 “今天我会告诉你想知道地一切。所以不必紧张, 想问什么就问吧。” 卡密托犹豫地坐在石台上, 确认了坚硬的石顶并没有弄些恶作剧, 又确认了圣杯前辈没有糊弄人的意思, 长舒一口气。 但紧接着, 圣杯的话又让它颤动的心脏重新提起——对前辈所作所为的缘由的好奇正好戳他的心坎。 卡密托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可靠温柔的圣杯前辈为何突然大肆纠集如此浩大的势力,甚至把如此多的同僚牵扯其中。 卡密托纠结一会,不抱希望地试探道:“您是有什么苦衷吗?” “啧,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我都到你管辖的豁口了, 还天真地问出这种问题……” 圣杯叹了口气, 托着腮帮子, 目光胡乱溅射, “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既没有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煽动, 也不是拍拍脑袋突然下的决定,这是我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深思熟虑,才做下这个抉择。怎么,就这点想问的?” 卡密托无法理解,如此荒谬的行径竟然是经过了所谓的深思熟虑,它忍不住道:“那生存于世界的子民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他们又该如何自处?您这是自私地把大家都推进了深渊!” 没有了世界意识,世界的外壁就会变得像鸡蛋壳一样脆弱。卡密托无法理解:明明只是一份安分记录好世界发展就可以的好好过下去的工作,为什么会好端端地突然一时兴起,开始吞噬宇宙的燃料,掠夺世界的本源。 卡密托不接受圣杯任何的搪塞之词,它只想知道真相。 “你有想过吗,卡密托。” 世界意识间既不存在竞争关系,也不存在所谓的踩高捧低。身为最古老的世界意识之一,圣杯对这位年幼的后辈相当看好。但这不代表它不会打破年幼孩子的无端幻想。 “为什么明明可以好好地记录世界的一切,我们却只有在世界发展到鼎盛时期才能凝聚出型体,哪怕再古老悠远的世界意识,它们也无法早早地凝聚身体,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地吗?” 卡密托无法理解圣杯的苦恼,世界意识需要等待世界的节点才能通过机缘巧合,铸造出现形的躯体,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 它想不出有什么不对。 圣杯叹了口气,神情复杂。 “这当然不能算得上理所当然,你说是自古以来的老规矩,我就不能说是那位开创者一开始就是错的吗?是谁给世界意识本该永恒的生命设下限制,谁有资格肆意决定着世界的生杀予夺?” “你诞生的岁月比我短得多,可能没见过世界意识的更迭。但我见过。” 的确,世界不死,世界意识不灭是烙印在无数世界意识心目中的铁律,但这么多年来,自圣杯拥有形态起,它从来没见过真正不灭的世界意识。 随着时间的流逝,世界意识的记忆与形态,都会随着文明的更迭而格式化——没有原本的记忆,只能像看故事书一样看着世界的记录。也没有原本的形态,只能通过原有的记录确认自己的形态与化身。曾经为之感动的、喜悦的、愤怒的、悲伤的一切都会变成过眼云烟。 如此,还算是不死不灭吗? “明明号称是世界不死,意识不灭,但你瞧瞧,又有哪个世界意识真正抵达到那样漫长的生命?所谓不死不灭,只不过是一个以讹传讹的荒唐笑话罢了。” 圣杯托着腮看着幼小的同僚,叹息着摇了摇头。年轻就是年轻,和它们这群越老越着急的家伙们不一样。 年轻代表着机会,犯错的机会、重来的机会属于可以挥霍时间的它们,而不是已经陷入拐点的它们。 卡密托继续保持沉默,它紧紧握着双拳。太过弱小的下场就是,哪怕它本能地不认同前辈的观点,它也只能悲哀地站在这里——比起圣杯麾下浩大的世界意识群落和它本身强盛的力量,卡密托的莽撞只会成为扑火的飞蛾,不仅拯救不了自己,反而会让助燃篝火的力量。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