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毕竟……唐荼荼刚穿来的那天,拿碎瓷片在福丫脖子上架了半个时辰,把唐府的情况逼问了个遍……

  福丫大概从那一天开始,就知道她不是原来的二小姐了,就是不知道,她把自己想成了个什么,才能怕成个兔子,每天缩着脖子进、踮着脚尖出,不敢多看她一眼。

  唐荼荼心里躁得厉害,静坐了半刻钟,都不能消解。脑子是清醒的,可从心到胃,都渐渐烧起一股灼热来。

  桌上摆着点心和肉脯,是她每晚必备的零嘴。唐荼荼盯着看了半晌,慢吞吞拿起了一块肉脯,细嚼慢咽,咀嚼到口中几无颗粒感,才慢慢咽下去。

  这种吃法不为充饥,只是为了欺骗自己的脑子。

  吃完,她闭上眼睛开始冥想,等着这股焦躁感平息。

  可思绪总是走岔,今晚与牧先生那么几句话,起了个头,怎么也平息不了了。心中、脑中,全涌起惶恐又焦躁的情绪来,胃里更是火烧火燎地难受。

  ——想把点心肉脯都吃进嘴里,一块是不够的,这两盘子也不够。

  ——想吃更多更多的东西,食物要多得双手拿不下才好,难吃没关系,硬也没关系,小小的变质、短短的过期都没有关系。

  ——要放满一整个屋子,囤积成山,存粮五年……

  ……

  这样不行!

  唐荼荼猛地站起身,按了按心口,压制住越来越急的心跳,换上旧衣裳去了天井。

  后罩房的仆妇们晚上没活做,聚在一屋里打叶子牌,她们那窗开得高,屋里的油灯能照亮天井的一半,另一半有月色笼罩,也能看得着。

  唐荼荼便没点灯,墙角燃起两根艾草,捞起一把铁镢头,安安静静地耙地。

  耙的是收了蒜苗的那块地。这一茬蒜苗已经割了两次,再生,新的蒜苗仍是能长出来的,只是长得慢,费时又费力了。

  二茬以后,再生的蒜苗叶也不嫩,索性连根耙烂,埋在土里,这些菜根会在两个月内慢慢沤成肥料,成为下一茬菜的养分。没有农肥,只能这么顶顶。

  菜田的土质松软,镢头一下一下的,耙上去几乎无声。

  东头的墙沿上,却忽有一阵砖瓦响动的动静,很轻。

  唐荼荼有点走神,警觉不如往常,回头去瞧也没看见影儿,以为是隔壁人家养的猫。

  “喵?”

  她学了声喵叫,并无回应,就没去寻。

  也不过两分钟,只听后门外有人声喧嚷,听上去是很多人,随即后门响起重重的捶门声,砰砰砰一下连着一下,捶得人心都跟着噗通噗通跳。

  那扇后门是新的,装上去还没三月,在这重负下哆哆嗦嗦,摇摇欲坠。

  门外有男人粗犷喝道:“开门——!朱雀门步军巡夜卫戍在此!有贼人跑进你家了!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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