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隔着一千年,工匠造器大概也比我朝厉害得多,都出了什么新奇器物?”

  唐荼荼:“不能说。”

  国之重器,她不说也是有道理的。晏少昰换了个简单的问题:“我盛朝延续了多少年?”

  唐荼荼眼珠子动了动:“不知道。”

  她一副抵死顽抗的样子,晏少昰收住话:“不想说便罢了,今儿不逼你了。”

  总得留点趣味,供以后慢慢瞧,慢慢琢磨。

  他把影卫记下来的供状捞到手上看,叠了两叠折好,收进了衣襟里,完成了这桩审讯,才道:“来人,给唐姑娘奉茶。”

  唐荼荼口干舌燥,可瞧他这悠闲自在的样子,嗓子里几乎要冒火。

  问出了这许多,二殿下心情不错的样子,起身舒展了舒展肩膀,甚至有心情哄她。

  “喝杯茶,晒晒太阳,下下汗,等会儿跟我看戏去。”

  第74章

  萧临风被一辆马车拉到皇子府时,正是后晌。

  少年察言观色的能耐是打小练出来的,萧临风早年活得狼狈,他身量还没二尺长的时候,脑袋就悬在裤腰带上了。

  这么些年下来,萧临风甚至机灵到了别人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一张嘴露个语气,他就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的地步。

  义母笑骂他是“七窍玲珑贼心肠”,萧临风不愿这么想,他厌恶一切沾着“贼”字的东西。他只当这是老天赏饭,给了他这样长处,叫他自己往上爬,叫他出人头地去。

  只是今日进了皇子府,对上声声诘问,萧临风什么察言观色的本事全都用不上了。

  那个侍卫头子面无表情地念出他这几年做过的每一件事,户籍改过几次,义母、朋友、家中奴仆都是什么来历,都跟谁接触过……

  许多事情,萧临风自己都记不清楚了,竟然全放在二殿下的案头上。

  萧临风额头贴在地上,从他发际渗出来的汗一滴滴淌到鼻尖,又流回眼里,刺得他不敢睁眼。

  他瞒了五年的身份,被许多人拿命一层一层糊上去、层层保护着的过去,被刀削斧劈似的,一层一层的假象被剐下来,直到露出原型。

  “你爹娘都是海寇,叫你改名易姓上了岸,入了萧家义学,是也不是?”

  萧临风咬牙点头:“是!可我爹娘都死在匪争内斗中了,我想报仇,我不想作匪。”

  “求殿下救我一命……”萧临风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哆嗦得厉害,终于露出了一个正常的十四岁少年该有的样子。

  “我被一个魂儿,夺了舍。”

  坐在主位上一直沉默听审的二殿下,终于出了声:“让他出来,我看看。”

  萧临风跪直身子,死死抱紧头颅,忍过了那阵刀绞般的头疼,再睁眼时,露出了另一双温度不同的眼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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