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1 / 2)

  可时间一长全露了原型。芳草前几天还跟她说,有衙役借着给后院打水,偷偷进丫鬟院里翻晾着的小衣,这边刚出声,人就跑没影了。

  衙役衙役,虽穿着清一色的袍服,属于官府公职人员,细说起来却是一群雇佣工。

  坊间说行当有上、中、下九流之分,“衙差”被划在下九流里,跟娼妓、吹鼓、修脚、剃头的划为一档,纯粹是因为百姓又厌又怕。衙差披上一身袍子,上有官威作势,下有百姓孝敬,内外又恰恰缺了公权力监督,人那点儿良心就容易往歪的长。

  新官新气象嘛,还是换一批新人从头培养为好。

  “哈哈哈,荼荼真是……”唐老爷笑过之后,又露了点愁:“明日我跟账房说一声,把人好生打发走,别跟这伙人结梁子。”

  这又是他的处事周全了,唐荼荼应了声,回后院歇息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天最热的这个月,唐荼荼很少有听着鸡鸣起床的,都是一觉睡到辰时被热醒,翻个身,寝衣后背又是一层水,睡前摆屋里的冰盆早化了。

  她打水洗了脸,等着芳草梳头的工夫,计划今天该带二哥去哪玩。

  及笄的大姑娘了,总扎个马尾辫不像话,没定亲的要梳没定亲的头,定了亲的要梳定了亲的头,十几种头发样式,唐荼荼认不全仨,而这些基础样式上既有无数变通,每年京城、江南两头还会传过来新的流行。

  唐荼荼亲眼见过芳草拿背书的架势学时兴发型,直觉目瞪口呆。

  她一个挑井打水、洗衣叠被收拾屋全自己干的好青年,唯独梳头时像没长手,连最简单的拧旋髻都翻不过扣,只好往椅背上一靠,把自个儿的脑袋交给芳草。

  等梳好头,换好衣裳,走出房门了,唐荼荼又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慢吞吞踱回屋里。

  芳草奇怪:“姑娘落了东西?”

  唐荼荼:“没事没事,我再待一会儿,你去忙吧。”

  她这神神秘秘的,芳草自然没走,站在边上瞧,竟眼睁睁看见姑娘端起镜子照了照,从妆奁里摸出了首饰盒,犹豫了犹豫,还翻出了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

  多稀罕!

  唐荼荼僵僵地挺着脖子:“昨天睡晚了,今儿气色不太好,我随便抹抹。”

  “是是是,随便抹抹,奴婢懂的。”芳草咬着嘴唇都收不住笑。

  唐荼荼在这姑娘的窃笑里麻了半拉身子,索性破罐破摔了:我一十五岁、正当好年华的姑娘,用用胭脂水粉怎么了!多正常的事儿!我心虚个什么劲!

  “姑娘气色好,不必用胭脂,我给姑娘绞一绞绒毛,铺点儿粉,再拿口脂润一润唇,就很漂亮了,谁见了不喜欢?”

  唐荼荼闭上眼睛任她摆弄,假装自己没长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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