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记忆的色彩秋悲色5（1 / 1）

郤欲佳这面的楼顶都是连着的，所以她就有时候做贼心虚的去到别人家的楼顶踩水和捉鱼，其实她捉不到，但又因为时常害怕，就跑回家去了，而郤欲佳家楼顶和苗忠志家的楼顶的防护拦修的很高，所以她其实很小的时候都不敢翻过去，一开始只敢去捉外公家楼顶的鱼，屋顶的积水不深，但对于郤欲佳来说是可以将她淹没的程度。因为会有排水管，但是郤欲佳觉得里面的淤泥一样的东西很脏，有时候还会滑倒，有些时候会有野鹤来吃楼上的鱼，郤欲佳也会去路边有一条水沟那里去抓那种火烧鱼——一种红色的小鱼——放到楼顶，有时候还会抓螃蟹，有时候看到母的螃蟹肚子上有很多的小螃蟹就喜欢放到楼顶，只是往往郤欲佳很难过的是不知道这些螃蟹去哪儿了，为什么会消失。

郤欲佳经常光脚在混泥土或是沥青的公路上走，有时候也不知道烫，有时候会两脚切换着下地面，时常都表演着无处安放。郤欲佳没有太多的管教和约束，这样让她非常的放纵，她有时候还会去河边沙地里踩水，知道她不敢往深了去，船来的时候会有大的浪，不然就会是那种平静的，河中的流水是很快的，夏天河里水比较的少，有些男的就会去河里玩水，有些大人也会带着小孩子去，但是郤欲佳没有人带着，自然河沙里有时候还会有些木块或是铁，郤欲佳会捡了之后拿回家让苗忠志卖掉。

夏天最容易下雨，一下雨河里就会涨水，浑浊的黄色水里夹杂着大量的东西，这时候的河面会很宽广，最高的时候能涨起来三四十米深，这时候即使没有船经过，河面也是汹涌澎湃的，岸边会好些，如果船来了，小孩子就需要跑到岸上去，不然可能会卷到水里，宽广的水面让郤欲佳窒息，很多河边的植物都在水中被拍打着。一涨水就需要去捡水柴，水柴，水柴，水里来的财，自然会去捡，重点是大家就是烧柴火做饭煮猪食。郤欲佳也喜欢水大多数时候她的想法往往是这样的：如果我不去，别人就会说我，说我不勤快，外公他们也去了，水涨的好高，要是能带我走那该多好，可是，那样就会成为水打泡（溺亡的尸体），好像那样的死亡会很难看，黄飞总是说女的被淹死了会朝上，我肯定是那种电视里说的死不瞑目，好像被泡的肿起来真的很丑，不能这样的方式死去。

那时候的郤欲佳一直认为自己只要死去就会死不瞑目。

捡水柴的钩子，每家弄的都不一样，那时候每家都会有一个钩子。钩子是一个枝节的树桩桩砍下来的，要结实的树枝，它本身不重，开枝散叶大概就在这一个钩子上展现的淋漓尽致，钩子的节点处四周有几根向外岔开的枝，岔开的那一端的中间的主杆会比较的长，在绑到一个长的竹竿上，会用铁丝加固着，竹竿的另一端会钻一个孔在拴上一根长的绳子，以方便扔到河里去勾住更多的水柴或是大根的木头。

水里什么都能冲下来，有很多的垃圾，就连途夺村的垃圾也是倒在河里，有时候会有些瓶瓶罐罐，有女的水尸，有男的水尸，有猪的水尸，三四米的木头、小根的木头，反正能浮的起来的都会有，有人会将尸体埋了，有的会等着上游的人来找，大多数会给她们盖上一个衣服或是什么东西放在那里。有时候有些船散了也会飘下来。

大家会各自找一个地方，自然，水可能还会涨也可能会退去，但是大家会用钩子将水里勾上来的所有东西，可能是细条的没有了树皮的细小木枝会被叫着渣渣，也可能是手粗的长木枝，还有可能有些医用玻璃瓶，那时候很多，还有些医用注射器，还有塑料瓶子、大的木头，好多好多的东西，大家会踩在脚下，那样就能站在水上的那堆木头垃圾上将手中套了绳子和竹竿的钩子抛的更远，勾到更多的柴火，有的人会眺望着宽广的河，会在打转的漩涡处截停他们或者用更大的力气去扔出钩子。

总会有些人能够勾到有大又粗的，总会有人看到了一根柴火后，会说着：“这个，看看李二他们能不能勾得到。”

大家会在这时候聊很多，总会有人争先恐后的用钩子去勾那么一个东西，好像大家都在抱着自己能勾上来的心里。郤欲佳不会有钩子，但是她能拿起一根长一点的木头去够水里的东西，有时候会贪心的将叫往前迈，如果被别人看到了，就会喊着：“苗忠志，你看到你家的娃儿呀！等一下要被水冲走的。”要是被苗忠志或是罗玉书看到了，就会大骂着：“郤欲佳，等一下水把你冲走了才活该。是不是活够了嘛？”

对于郤欲佳的存在，郤欲佳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来回背柴火回家的人，然而在回家的路上，郤欲佳会被一些大孩子欺负，虽然郤欲佳背着的是很小的东西，但是也会一支一支的整整齐齐的插满一个背篓让郤欲佳背回家去。有时候讨厌那陡峭的坡有些柴是湿的就会将衣服弄湿，可能一天的劳动会换来五毛钱去买辣条，或是存起来去街上买3块钱十包的辣条。

郤欲佳会嫌弃河水里不干净，但是人总是会说着回归大自然的一切从倒入河水中开始，所有的垃圾都会冲向下游去。郤欲佳将背篼里的柴倒在了自家的坝子里就不会有人拿，然后一趟趟的往返着。有时候大人们晚上了也还会头上打着灯在水里勾柴火。这条河流向下，总会有不少人像途夺村的人一样的，靠着河水里的漩涡或是浪打到了距离岸边较近的水面。

待河水退去，那一堆堆堆积在通往河流的坡上的水柴，来自大自然的有形或是无形的馈赠。人们要从里面挑选出自己心仪的对象搬回家，其他的可能留在那里等待着下一次河水泛滥的时候冲走，或是那些年老的没有能力用钩子去勾水柴的人会去用背篓慢慢的将所有别人不要的背回家去烧，或是拾荒的人来捡走了那些没有人要的空瓶子或是能卖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