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皇城复命23(2 / 2)

每次入宫都有专门的公公领路走小道。可皇宫极大,走至议事的偏殿至少需要一柱香时间,灼儿伤还未愈,步伐自然慢了许多。

“公主!公主!你快下来!……”不远处传来零零散散的叫嚷声。

灼儿不禁停下脚步远远望去,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小女孩爬上屋顶取风筝。那小女孩正是当朝女帝最疼爱的女儿——八岁的晗月公主。每次这位小公主见着她都会直扑上来,嚷嚷着要和她玩,粘人得紧,灼儿每每头疼。

屋下的宫女太监一直在劝阻,说是已经去拿梯子了,可小公主是个急性子,非要自己上去取。

这儿偏僻,那屋子一看便是年久失修,瓦片亦不剩几块。尽管小公主小心翼翼,还是脚一滑,眼见着就要跌下去。

这一幕早在灼儿意料之中。不顾带路公公阻拦,她脚蹬假山而上,足尖几步轻踩,跃上屋顶。却在伸手去搂小公主时被人抢先一步,一臂将晗月揽抱入怀,侧身一个回旋,激起足下一股漩涡,平安着地。一袭锦缎贵袍,五官深邃分明,头饰雕花玉冠,如此贵气之人却跃上这屋顶之上的也只有他了,前任皇帝的亲弟弟——瑞王秦垣。

此人年纪稍轻,深居简出,远离朝政,倒十分疼爱晗月小公主,时常入宫陪同。

想到方才,灼儿自认轻功上乘,速度已是极快,却还是被人抢了先。他那落地形成的风涡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内力深不可测。

”秦皇叔!“小公主回过神,继续扑在秦垣怀里,开心地又蹦又跳,全然没有公主模样。

趁着小公主缠着王爷,还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灼儿落地,打算就此溜掉。

然而有些人有些事终究躲不掉。

“灼儿妹妹!”果然,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男子的轻呼声。

灼儿无奈地停住脚步,捏拳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转过身时却换了盈盈笑脸,行礼道:“瑞王殿下,公主殿下。”

小公主这才发觉她的存在,又忙往她身上扑,嚷嚷着“灼儿姐姐”。

灼儿眉头蹙了蹙,比粘人小公主更烦人的,是眼前这位眉目亲和的瑞王。

秦垣大步踏上来站在她跟前,强掩激动,声音却温柔地快掐出水来:“灼儿妹妹,方才为何急着要走?如此不愿见我?”

小公主瞅了瞅瑞王,又瞅了瞅南宫灼儿,识相地待在一边。

“殿下身份高贵,灼儿有自知不明,不敢攀附,也怕遭了闲言碎语。另外,公务在身,不便久待。”灼儿极力保持微笑,一副乖巧的模样。

“你身上似乎有伤?严重吗?需不需我让府上给你送上上好的膏药?”他的眼里饱含深情,看起来像个专情难求的有情郎。

一年前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和寻常人不一样,灼儿起初并不在意。后来有一天,瑞王突然下聘给国师府,说要娶她。灼儿还是第一次那么慌乱,急着找婆婆,婆婆以苗疆女子需过及笄方可订亲的理由给推脱了。

灼儿自始至终都不相信猜不透内心的瑞王是真想娶她,更何况这位“痴情”的王爷早就花名在外,表面一副深情专一的温柔公子哥,实则王府里妃妾成群,甚至多修了几座别院放他的老婆。

若不是看在王爷的身份上,灼儿定会喂他几只蛊虫。

“不必了殿下,国师府的伤药并不缺,公务繁忙,不便多待,灼儿告辞。”说罢便要离开。

秦垣有些失落,却不依不饶地拦在她跟前,道:“是去哪?我送你……”

“瑞王!”

正当灼儿犯难之际,姜婆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灼儿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赶忙退至婆婆身后,笑脸相迎:“婆婆您来啦。”

秦垣尴尬地扯扯嘴角,只是依礼数回敬道:“国师。”

姜婆婆给了灼儿一个眼色,好像在说:你看你,又拈花惹草?然后无奈摇摇头,对着瑞王说起了客套话。

大意就是:瑞王,你现在好不好?不管你好不好我过得很好,那么,再见。

说了一大圈,好不容易转了话题婆婆便拉着灼儿趁机走人,谁料,秦垣道别的最后一句依旧给了当头一棒。

“灼儿,及笄礼快到了吧?我会向陛下启奏,求她赐婚。”

灼儿实在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被婆婆直接带回了府,陛下染了风寒,不便见她,是婆婆替她领了罚。好在有婆婆诊病加美言,只是被降职罚俸,还得了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带神女回来。

当然,在婆婆的逼问下,她道出了自己负伤修养之事,只是避谈了楚然。

“其实我觉得那个王爷挺好的,是个不错的靠山,攀上皇亲,永保富贵啊。”回去的马车上,婆婆卸下伪装的威严,翘起二郎腿。

“你喜欢?那你嫁好了。”灼儿冷哼一声,接着嘀咕,“当初要不是你受不住金钱诱惑非得来这当国师,我会被逼婚吗?”

两年前,她在苗寨遇见的姜婆婆——寨中有名的蛊娘,但是性情古怪,从不收徒。不知是半妖的身份还是体质的特殊,她不怕蛊也不怕毒,这一特质被婆婆发现,收入弟子,认了干孙女。后来没多久,几个中原人找上门,说是要聘婆婆为国师。

国师的名号灼儿也听说过,历代皇帝忌讳巫蛊,可自女帝登机,反而削道弱佛,崇尚蛊术。再后来她才知道,女帝想要的,并不只国师那样简单。

“他要看得上我,我就嫁了。”婆婆说到这,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惜保养得还欠了些。”

姜婆婆虽已有六七十岁,但她以身饲蛊来永葆青春,外人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

灼儿不由地翻个白眼,道:“你要是嫁过去,也得被几院子妻妾恼死,寿命短个十年八年。”

若是灼儿,定会让他王府血流成河。

“所以嘛,又不是我嫁,这样也好,让你平时对我不恭不敬,气你一回。哦对了,瑞王五日前又纳了一房夫人。”

“啧,他是要在自家后院开青楼吗?恶心。”灼儿感觉喉咙堵着口气,想到每次见到秦垣,均是一副含情脉脉、情深意重的模样,事实呢?真是道貌岸然。

这让她想起阿然,行为举止都很像,指不定早已妻妾成群。招惹她不过是图个乐罢了。

想起什么,婆婆面色渐渐凝重,深深叹了口气,道:“你不在的这几个月,宫中出了点变故。”

“什么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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