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致命一击（2 / 2）

你要跟，就必须跟的是我。而不是某人的幻影！

“天下怜生，看清楚了，我是我。不是你要找的、要针对的那个人。别再透过我看别人了。我就厌你这点。旁的，我对你本人没有意见。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次我没有骗你。”

清风逸来，药香沁心凉凉，柳絮迷眼点点，掀起两位画般仙人的发丝云袖；阳光恣意流动于裙褶间，折出珠般光华。然这注定错付的春日盛景却成了时局最好的讽刺——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说到这明月佳人绯轻雪，其人正披着浓厚树荫织就的凉薄的纱，傲然挺立得像雪顶上怒放的花，面色又恰如深夜里水凉的月。细一看，被她横眉冷对的天下怜生，身子和手指竟然止不住地颤。

终于，十三岁的少年猛然抬头，一脸哀戚道。

“师傅，你误会弟子了。弟子求慕情蛊，一为自己，二是为赎罪。并没有师傅想的那么复杂。”

“赎罪？”他有什么罪啊走在路上好端端被人强了又被人哥哥当鸡杀，死不成起码也瘫了三年，这天上掉个鸡蛋下来砸死人也就这么冤了吧。总不能他呼吸没选好地方也算罪吧。

天下怜生颔首：“弟子知道弟子那天急于求成，为了让师傅不能拒绝弟子，不惜用师傅最痛恨的往事来胁迫师傅。是下作之举。弟子真的知错了。可弟子也不能穿回那天改变已经说了的话，让师傅不那么讨厌弟子。弟子不忍心看师傅这么折磨自己，又实在没办法离开师傅。所以弟子想，唯有请师傅亲自下蛊，像对付未央真夜那样对我。师傅才能解开心结，从此对弟子宽心放心。”

“我只是，不想被你讨厌……”

说到最后竟语含哽咽，垂下头都掩不住那通红的眼眶。

“你……你给我起来！”绯轻雪终于听不下去了。

我的天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主么？！这霸气不见，服软满级还会哭的小奶狗是谁！你不是也被夺舍了吧？！

“若师傅不答应，弟子不敢起……弟子现在修炼乏了觉也不敢睡。就怕明天再睡醒，人已经在山下了。”

“你够了！不许再贫嘴。你你你，”绯轻雪指着他，恼得双颊酡红，半天都“你”不出个所以然。

天下怜生双膝跪着爬了一步，将她指着自己的玉指一把含在手心。十指相扣间，一脸期盼道。

“师傅就承了弟子吧！弟子保证会乖乖的，就像师姐一样听之任之！”

“……”

徒弟是自己认的，男主是自己招的。熊孩子嘛，就是活泼才有前途。子不教，师之过。来日方长嘛，不怕打不会。今天的气别忙着生，毕竟以后的气生不完……

绯轻雪默念一套某音上看到的熊孩子家长保命诀，努力深呼吸，旋即下了狠心——是转身就遁哈。几个呼吸间，一连串的倩影便随风去了。

独留天下怜生在风中凌乱。

直到她的气息彻底消失，他的神情才缓缓卸下来，任口中血沫溢出嘴角。一双眼无喜无悲，周身颓丧的势却如风暴般蒸腾，卷席而上。

只见他一个重晃，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他木木仰躺着，空洞的眼映出阴恻恻的灰天，绝望及更多不可名状的情绪终于氤氲成雨滴，将他的双眼彻底浸湿。

“雪……阿雪……”

他梦呓一般反复咬着这个名字，不知念了多久，最终以一声杜鹃啼血般的悲鸣作结。

“你真的不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