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觉醒143（2 / 2）
只见他神容扭曲、惊疑不定道：
“他那般蓄意侮辱，你竟然为他所动？”
“一百年前，当我知道哥哥业已成你，你便是他，我便知道我们的结局唯有不死不休。
“我剩下唯一的念想，却是从你手中夺回那对耳环，将那孩子放回轮回。”
牵动悲哀，她堪堪勾起惨笑。
“我只有三个愿望：一是解当年傅景栖落下的情事之渴，二是你保留哥哥疼我如初，这第三……便是还天下怜生惨死之痛，得他一句不怪。
“如今债务清完，我如何不醒？”
绯轻寒的表情立时变得微妙起来，他好笑地眯起眼：“……原来我爱你都算错？”
“于混沌神而言，想必是的。”
绯轻雪霎时眉飞色舞，神容中少不得来自天煞唯的幸灾乐祸。
“且有一事我也是刚刚才推到关楗……当年你既然能给我灌蛊虫，为何不干脆杀之后快？
“想来你最初应是降生在天下怜生身上，意外被我哥掏走，从此寄在两人身上。可怜你这届混沌神还怪忙的，要同时满足两个人的夙愿才能解开封印。
“你百年沉寂，眼下却突然发作，想必是因天下怜生得偿夙愿……虽然遗憾，但我没法再骗自己……当初破我清身之人，只怕是他。”
说到此节，绯轻雪的眼神同死了一般。
多少自负多情，多少长恨日夜……最终也只落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矣。
思及此，她眼现红丝，泪水悄悄没入海水……
明明就在对面，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面容却如斯陌生。
恍若同她隔着永生永世不共戴天之仇那般的距离，不如不见。
他的面色随着她的话语变幻不断，最终归于宁静。
他望着她，露出了同绯轻寒一般的怜爱苦笑。
“是我……起码现在是我。你以为我为何耳饰不离手？当我拿着我原来的魂魄，我便记得全部。
“百年前我们都是第一次，你在我身上舞了三日……并不是以旁观者，也不是天道角度，而是直接对着你的脸你的身体。
“你娇呼‘绯轻寒’，不住地骑着当时是怜生的我。我每日都会回味一番……
“不然你以为百年来受你冷落，我作为绯轻寒如何能泰然自处、无动于衷？”
意外的是，绯轻雪并没有同他料想那般动容，她沉吟稍许，便转眸现出嫣然一笑，倒叫他心漾神驰，以为欢喜。
“哦？失敬了，我竟不知你深情如斯。”
绯轻雪听了，满眼俱是调侃哼笑，似有毒液在其中流转。
“你是喜欢我在天下怜生身上舞，还是喜欢我被你灌了蛊虫后，为绯轻寒失意难堪啊？”
喟叹！她不加掩饰地将不容置喙的质疑和可笑刻在脸上，可谓杀人诛心。
不愧是天煞唯，她不仅不为所动，只差没把“同你有毛关系”直接煽他脸上。
情知自己在她那里毫无信誉的混沌神，只能堪堪压住心底蓦然翻涌的黑暗，极尽耐心地同她倾诉衷肠。
“那日，你们好事将近，我自然就醒了。绯轻寒本打算携耳饰来同你提亲，毕竟在你们之间只隔着天下怜生之死，他是有把握利用混沌神一说来说服你的……
“可我和天道八字犯冲，若让你们礼成，降下佛焰苞心，我必被封死。
“天下怜生夙愿未偿，半觉醒的我杀不了你，将绯轻寒的好事打断，我亦会陷入沉睡，即使如此我也不得不阻止。便有了我驱使他灌你蛊虫之事。
“自然，绯轻寒失意后我就睡着了，作为绯轻寒还不被神格认可的部分，他不记得我害过你。
“由于他也是我的宿主，我必须另想办法满足他，遂以耳饰作媒，将天下怜生同你的情事与他相连。
“这一百年来，天下怜生的事他都知道，也感同身受。
“包括你们初次如何，包括怜生想着你自渎时有多愉悦……
“甚至在前几日，”他眼中竟闪过暧昧，使那张脸更显妖冶。“你被他野蛮地要去三天，虽然延迟，但个中细节我们都尽数收到，如同亲受……”
正当绯轻雪不知该作何感想，亦觉得事情不能更诡谲时，更惊悚的还在后头：
“绯轻寒”竟展出了一个十足“天下怜生”的神情，话亦不能更露骨。
“你知道那个房间为何四面都是铜镜吗？因为我想叫你记住自己被我搞丢的模样，盖过其他男人在你心里的威风。
“而我作为绯轻寒的部分，看你想不开要逃走……我现在不就在这里么？
“情知关节复杂，说了你也不信。你我兄妹如旧，又有耳饰陪我，亦不妨碍我用怜生身份追你……本来不想说的。
“我又是你义兄，又是你情郎，觉得这样也不错。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我绯轻寒根本没有变过——一直像你肖想那般畸变。”
至于天煞唯的觉醒……确实没想到此节。
或许有点准备，但也忍不住了，一百年了……再不说，他们要拉扯蹉跎到什么时候？
“……”
绯轻雪的表情终于崩塌了，只见她目光摇曳，面上更掠过可疑的红光。
“哪有这样的……分魂用两个身份来折腾人不是犯规吗！”
“那得从你强占我那天说起了……我可没请你这么做。”
绯轻寒……或者说是天下怜生，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一颦一笑，好不春风得意。
“@#￥#……”绯轻雪无语到双手掩面，借以冷静一下。
待她整肃思绪，便又恢复了她天煞唯的神威——只见她携着万钧之势，随手划出一道海底天堑将彼此分开。
当即引燃禁天雷海之古神域，雷暴若冰雹锤下，似狂乱心事具象化一般将他们裹挟。
……然过了许久，足以致死出窍境之下的雷劫怒滔，于他二位却是不见痛痒。
两厢脉脉，不说衣衫，连毫毛都不乱一根。
“绯轻寒……你我多说无益！”
绯轻雪压下眼底痛心，声色俱绝道。
“眼下这荒唐的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俱已觉醒，你堂堂混沌神，还能为了专门对付你而生的天煞唯放下你的本能不成？”
绯轻寒闻言，不禁陷入沉吟。
反正不差这一点，绯轻雪偏头等他。
“那我且问你一个问题。”绯轻寒道，“若你哥和天下怜生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这个问题影响你毁灭三界吗？”绯轻雪拧眉道。
“不，但或许我会陷入沉睡。”混沌神轻哼，“我好歹也是你哥，就当是为我们多年的孽缘画个句点，我也很好奇他们爱你有多深……
“你且试试看吧……我们现在三位一体，同生共感，都听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