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半生相思如梦里（1 / 2）

扣儿见他不信，有些急了：“少爷，您别以为我胡说，您以前可是把钱家小娘子看得跟观音奶奶似的，连屁都说是香的，现在倒不信她是菩萨送来的了！”

陈子灿苦笑，他觉得很无辜，都傻成那样了，那审美情趣能叫人放心嘛！

扣儿嘀咕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要不是观音奶奶送下凡间的仙女，大家都是人，一个鼻子两只眼，她为啥就生的那么好看……”

“真有那么好看？”陈子灿有点感兴趣了。

“当然啦，去年春天庙会，钱小娘子随着母亲出门，她梳着许多小辫儿结成的发髻，不施脂粉，一身月白裳裙，迎风摇曳，分明就是一枝会走路的梨花！”

“当时赶庙会的啊，人山人海，都挤在路旁，夹道围观钱小娘子，个个啧啧称赏，都说这次是开了眼，真正见到了仙女下凡！”

“你还不信啊！有个大官家的无赖子，长着张猪脸，好像叫牛什么的，说他爹是狼，带着两个恶狗一样的家仆，当街就跪在钱小娘子的母亲面前，扯着她的袖子，嘴里喊着岳母大人，求她把小娘子许配给他。”

陈子灿忍不住“扑”地喷了一口茶，笑道：“长着猪脸的牛公子，他爹是狼，这家伙是哪里冒出来来的杂种？”

扣儿瞪起眼睛：“我说的都是真的！“是狼”就是朝里大官的意思，大家都这么说……”

“当时呢，钱小娘子吓得脸都白了，她娘气的浑身发抖。你脱下鞋嗷嗷叫着就要冲上去，我就拼命抱着你腰……”

幸好呢，这时候又来了个更大的官儿，好像是啥学士什么的，将那姓牛的赶走了。那官儿还摇头晃脑地念了几句诗，说是送给钱小娘子的……”

“扣儿挠着头，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这第一句，好像意思是听说钱小娘子家住丰台，第二句是夸钱小娘子的发髻举世无双。第三句说今天庙会京里又添了一段佳话，第四句是说花开的时候，大家都在说钱小娘子这朵天上才有的仙葩……”

“少爷，你真的都忘了？这意思还是你求了好几个秀才问来的呢。”

陈子灿无语。

“从那天起，钱小娘子的母亲就不许她再出门了，怕招惹事端。见不着她，你也就把那个马公子给恨上了。”

“后来你偷偷跟了人家好几天，知道他每日里晌午都要去庆善坊喝茶听书，就带了钱小娘子家的阿黄守在巷子里……”

“阿黄是谁？”陈子灿忍不住好奇插话。

“阿黄不就是你三年前你送给钱小娘子的那条大黄狗吗？”扣儿白他一眼，“它最听你的话了，这些年你天天去看钱小娘子，都忘不了给它带几根骨头。钱小娘子不跟你玩，你就跟它玩，钱小娘子不理你，你就跟它说话……”

陈子灿恍然点头，那位钱小娘子如果是朵仙葩，过去的陈子灿毫无疑问就是一朵奇葩！

扣儿继续说：“那天，牛公子路过那里，你就让阿黄蹲在巷子中间，咱俩在巷口望着。

牛公子看见这么大条狗，就问你，‘喂，你家狗咬不咬人啊？’你摇摇头说不咬。牛公子就准备从旁边过去。你远远的打声呼哨，阿黄就猛地扑上去，在牛公子腿上咬了一口……”

“牛公子疼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抱着腿满地打滚，喊仆人打狗，你悄悄摆摆手，阿黄就一溜烟跑回家去了，哪里还追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