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闯监牢32（2 / 2）

“万一里面有……”甄灵巧已经有种作呕的感觉。

甄灵巧退到了门外，寻找着能呼吸的空气，回头看着穆白。穆白一张一张地揭开了贴在青铜卣表面的符箓，当他揭完最后一张血铭文，他停了下来。他试探式地伸出手。这样大的青铜卣，刚好能放下小孩的头颅。也许，里面没有这样可怕的东西。或许是手，或许是一罐血液。他止住了可怕的想象。他抓住了盖子，轻轻拿了起来。他忐忑地看向里面。青铜卣的里面一片漆黑，一股奇怪莫名的漆黑。随后，这股漆黑像烟一样，从青铜卣中冒了出来，逐渐稀薄，从半掩着的窗户缝隙里逃了出去。穆白再次看向青铜卣里，里面什么也没有。

“那是什么？”穆白问道。

“不知道。”甄灵巧也十分疑惑。

房间中那股刺鼻的、令人恶心的血腥味慢慢变淡了，恢复成了正常的血腥味。穆白无比困惑，拿起相筒对着空着的青铜卣拍了几张。然后，又向四周看了看，用鼻子嗅了嗅。再没有别的罐子像这个青铜卣一样发出刺鼻的血腥味。他向旁边走走，对着其他罐子，掀起盖子看了看。

“还是不要乱动吧。这些都是祭祀神灵的器具。万一被顾老师发现了就不好了。”甄灵巧在他旁边，也在四处张望着。

就在穆白对着房间各个角落拍照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紧张了起来，“就回来了吗？”穆白惊讶地说。

他们还来不及跑出房间，顾桢仪已经出现在门口。她目光严厉地看着两人。她向两人走近，目光越过两人，看向了里间。在她见到被撕下符箓，还有没来得及盖上盖子的青铜卣时，目光变得更为冷峻。她暗红的瞳孔像火山一样，炙烤着眼前的两人。穆白和甄灵巧两人都被吓得呆在了原地，等待着顾桢仪的斥责。

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愤怒，紧皱的眉头有所松开。她一言不发，她对现场的状况感到惊讶和疑惑。为什么这两个学生在这里，为什么他们揭开了血铭文。也许是成为老师后，她的性情慢慢发生了改变。如果是在她少年时，她一定会让这两个学生见识什么是无声炼狱。

卞庄迈着沉重的步子跑进了办公室。他扶着门口旁的大桌，不断喘着气，“穆白……我……老师突然就跑……”卞庄显然跑得非常急促，让他一时缓不过气来。

穆白压住了被老师抓住的慌乱，他是来找老师做禁忌研究的证据的。他抬起头，对顾桢仪说，“顾老师，你是铭文师吧。”

顾桢仪有些惊讶，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忍冬会接触过，主流铭文研究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她的这个身份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那时候她和忍冬会的成员闹得十分不快，她愤而退出后，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独自研究。这些孩子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来我的办公室搞破坏，不会就是想问这个吧。你们是不是还需要做些解释。不然，你们可要受到惩罚了。”

顾老师的话依然严厉，毫不迟疑。这让穆白有些动摇，“老师你是不是在做血铭文研究？”

“我是在做血铭文研究，那又怎样？”

穆白困惑地看了眼甄灵巧，甄灵巧看起来慌张又茫然。穆白只好继续说，“老师你私自做禁忌的研究，我已经拍下来了。”穆白稍微提了下手腕，他的手中正抓着相筒，“你是不是杀了小孩，把他藏在这屋子里了。”穆白也有些慌了。现在他们被顾老师在这屋子里逮了个正着，这时候沈老师还有校长都不在。说不定，他们也要被处理在这个屋子里了。

顾桢仪听着穆白的话，嘴角已经忍不住撇了起来，脸上依然努力保持着严酷的表情。“谁告诉你们血铭文研究是禁忌研究的。读书一定要读仔细。三位好奇的同学。只有关于人体的血铭文研究是禁止的。当然，业界对于血铭文研究的确是讳莫如深的，对此的研究也是非常少的，毕竟离人体实验只有一步之遥。”

“那这个——”穆白回头指了指那青铜卣。

“虽然你们是因为误会所以才过来的，但是你们可干了件糟糕的事情。你们把我捉来的梦魇给放跑了。道场里的学生接下来该要做噩梦了。”顾桢仪走到了青铜卣前，给它合上了盖子，将撕下来的符箓叠好收到了屉子里，“我辛苦做的这些符算是被你们糟蹋了。我这些血铭文可不是人血做的。都是鸡的血，可不想太多，几位。”她揭开了角落的陶瓷缸，一股血腥味飘散出来，“这三只是我办公室里亲自杀的。”

“对不起，顾老师。”甄灵巧懊悔地向顾桢仪道歉，“我们本来是想帮穆白解开他妈妈送来的礼物上面的铭文。然后在书上查到我们学校有一个天才铭文师。不过，她因为进行禁忌的研究，被忍冬会开除了。听到卞庄说这里有很浓的血腥味，我们就误以为——”

“开除，呵。当初可是我主动离开的。忍冬会那群因循守旧，不愿意做出任何一点突破尝试的协会，他们永远无法通晓神识，永远无法领略神的智慧。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大树的阴影下徘徊，而我已经爬上树杈，见到了越来越多光亮。”当顾桢仪说起她的研究工作，她的双瞳似乎都明亮起来，暗红的色泽也变得鲜亮，脸上也带着陶醉和迷离。

顾桢仪从狂迷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问道，“穆白妈妈的礼物。对，今天是小年了。”她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能给我看看吗？”

穆白急忙从桌上拿起他的那块像个木砖的盒子，交给了顾老师。

“礼物。”顾桢仪看着盒子的顶面上说着，她又看了看侧面，“坚固，勇气，平安，平静。”随着顾桢仪话落，盒子中传来了咔嚓一声。她捏着盒子，递给了穆白，“开了。”

“谢谢老师。”穆白将盒子放在桌上，激动又缓慢地打开了盖子。盒子中是一件纯白色的内衣，“妈妈送了我一件内衣。”穆白高兴的说。

顾桢仪一眼就认出那不是一件普通的内衣，“穆白，你妈妈送你的是件相当不错的法器。这可是用的钟山苎麻做的内衣。一般的的武器难以伤害你分毫。即使那些特殊的武器，它也能护你几次安全。”

“哇。”甄灵巧和卞庄都发出了惊叹声。

顾桢仪也望着露出了笑容，但是她马上转变面容，语气严肃地说，“虽然你们是因为误会，才闯进了我的办公室。你们仍然逃不了惩罚。我就不给你们扣日常分了。你们现在去唤云塔，去那里唱祷歌，一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

“好的，顾老师。”三个人低着头，语气低沉，先后答应了。

“去之前，先把这三只鸡送去食堂。”

穆白走到了陶瓷缸前，里面躺着三只被割开了喉咙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