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终章9[完474(2 / 2)

  施让寒蹲在地上打开着行李箱,指挥着元宝和5544去衣帽间叼衣服过来。

  5544蹲在一边看着他情绪不高地收拾行李,想到有一个多月看不见南鹤,也有些不高兴,负面情绪很强烈:“为什么上大学还要放寒假啊!一直读书又不会累死。”

  它嘟嘟囔囔,伸出爪子将行李箱的漆面抓出几道痕迹。

  在一起四五个月,第一次分别居然是因为寒假,还一次就要分开一个月,他眉眼间笼罩着郁气,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摸索着将南鹤的衣服收拾好。

  “元宝,把分装袋拿给我。”

  5544哼了一声:“臭鞋子,扔掉。”

  施让寒将几双鞋子都装进分装袋里,塞进行李箱里。

  他看不见,动作很慢,将近中午才将一行李箱的东西装好,立起来拎到客厅,放在客厅的沙发旁。

  做完这一切,他扶着沙发的扶手缓缓坐下,靠在柔软的沙发靠上出神。或许是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专心等待着这套房子的另一个主人回来。

  太阳升到正上方,温暖的光线透过落地玻璃窗洒进来,照在施让寒的双眸上,他睫毛微颤,思绪慢慢地飘散。

  过年,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冰冷又孤单的,阖家团圆和喜乐融融他都没有感受过。

  从记事开始,他每一年的每一天都是枯燥又新鲜的,枯燥的面对日复一日不曾改变的指责和发疯,新鲜的经历不同的对于小小的他来说的劫难。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谁允许你接别人的东西!”声嘶力竭的女人愤怒地打掉他手上的包子,留着尖尖指甲的手毫不留情地掐住他的耳朵,将他半边身体都拎了起来,“谁给你的包子!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是施舍你!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来。给你爸爸磕头!这是你亲爸爸!你这个小畜生克死、害死的爸爸!”母亲哭着跪倒在长满了枯草的坟堆前,扒着刻着字的墓碑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讲述自己的苦难,像是哭嚎,又像是唱歌,奇奇怪怪,诡异极了,“快哭!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孽种!你怎么不哭啊!给我哭!给我哭!哭啊!”

  “还债?我拿什么还债啊!你们想要逼死我是吧?逼死我们孤苦无依的娘俩!”被债主堵上门的女人惊恐又愤怒地跑进厨房,从里面举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冲出来,攥住他单薄的衣领比在刀口上,“你也去死,谁叫你跟着我这个没用可怜的妈。你记住,不是我要你死的,是他们,他们不给活路。”

  后来,总是发生闹剧的另一个人笑着登上她的第二辆婚车,也是在寒冬腊月。她指挥着人搬走小破屋所有能用的东西,笑着将钥匙丢给别人,转过来冷漠地看着他:“你不要再拖累我了,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这座房子我已经卖掉了,跟你也没有关系了。”

  少年时期的他弱小又伶仃,仓惶地去拽母亲的手,却被她嫌恶地一巴掌打开,她弯下腰,第一次用平等的视线看他,说出来的话却字字戳伤他的心。

  “我未婚先孕私奔不是我的错,是你没用的爸爸哄骗我的。我生下你后,他就出去飙车乱玩把自己摔死了,留下我带着你艰难生活。”她语气温柔却藏不住唾弃,“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是生是死都和我没关系。我现在很幸福,不允许任何的人破坏。”

  他慌张又可怜地长大,贫瘠枯燥的生活里只有这唯一的亲人,无论对方是予他蜜糖还是予他□□,他都接受。然而那一刻起,他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苦伶仃。

  第一个独自度过的年夜,他裹着废弃家具厂里翻出来的毛毡布,坐在掉漆腐朽的破沙发上看夜空绽放的烟花。

  他的世界孤独,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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