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家(1 / 2)

坐在火车上,透过玻璃窗,蓝天白云是那么惬意。坐了多年的火车,怎么这次才能看到如此美丽的风景?掠过了一排排树,绿色是那么美妙。车在像个摇篮,无数次从深夜开往黎明,上上下下,来来往往,没有一次比这一次更亲切。出去四年了,我还没有回过一次家。妈妈的菜,爸爸的关心,姐姐的新衣······想到众星捧月般的待遇,期盼的亲情是惬意的风,春风化雨一般吹向自己。高兴之余,又传来一种声音格格不入,我在思考有一件事该怎么跟父母说,他们肯定会生气,天会不会塌下来。不会吧,对于父母而言,还有什么比儿子回家更重要的呢?电话里的思念是真的,他们就不会怪我的。不再想下去,不想让不和谐的声音影响美好的心情。

到家了,这就是日思夜盼的地方,怀着兴奋忐忑,扣响了回家的门。“榜榜......”母亲打开了门,父亲闻声也诧异地走出了门。

“你回来咋不说一声”母亲诧异过后,赶紧把我迎进了了。

“你回来咋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呢?饿不饿,老温,赶紧给孩子准备点饭。”母亲穿上了衣服:“榜榜回来了,冰箱里没什么菜了,我先出去买点。”

“我也去!”我刚想起身。“你爸想你了,好久没见你了,我自己去吧,你在家陪陪你爸,想吃啥跟妈说。”

“你在那咋样?吃的用的还行吧?没出啥事吧?不干得挺好的吗?”“嗯。”我心不在焉地应和着,有些心烦意乱。父亲出于对我的信任,也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没说错吧,现在工作不好找,门槛高,很多本科生都找不上这个工作,你这个分数,能在铁路上班算是最好的归宿,我是选对了。隔壁老林听说你是铁路乘务员,一个月好几千块,听了都羡慕。你好好干,我们的岁数也大了,帮不了你啥了,铁路的活可是铁饭碗!”

刚去工作的时候,是4年前,觉得一切都是新鲜的,虽然县城偏了点,但醒着上班,困了睡觉,闲了一起逛街,也算是惬意。特别是一起玩玩牌,下了车了大伙一起吃饭,聊聊最近的八卦,谈谈车队的趣事,成了清闲时最大的爱好。毕竟都是臭老爷们,互相在一起闹一闹也是正常的,这些爆料也成了百无聊赖生活中的依赖。开始县城是穷的,什么都买不到,道上是家家泼的粪便和尿水,房子建得七扭八歪的,两个地方看着几部道就走到了,但不熟悉路线你就不到,说不上被哪家的建筑挡住了。但有钱怕什么,有了煤和火车,也支撑起了各种产业,首当其冲的就是餐饮。渐渐路也修起来了,七绕八绕的,蜿蜒盘旋,煤是从神池拉向神木,从神木拉向黄骅港,最后通过船运,主要卖到日本等国家。大伙吃完饭,小酒一喝,KTV一走,嘶声裂肺的情歌一唱,最美的就是大伙抱在一起喊歌,带着酒精的一点麻痹,唱完了去洗浴的地方打个麻将,洗个澡做个足浴,一沓子钞票买单,那活生生的一个大款啊,无论是什么样的技师,看后也会露出迷人微笑也竟折腰啊。生活美美的,但为什么这种生活入不了我的眼呢。可能人就是不满足的动物,得到了什么,就想要得不到的。我需要的是亲情,一个有父母在,一家人在一起,一个自由努力的工作,清贫也足矣的生活。

听着父亲的老生常谈,想着起早贪黑熬着的苦,想着举目无亲的孤独,眼睛疲惫了,忙说火车上没休息好。父亲也让我回屋子休息。父亲从沙发站起来,回头的那一霎,我看到他花白的头发和弯曲的身板,他老了,像朱自清父亲,只是看着别人的父亲老去,原来父亲可以变老,而且是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老了。

躺在床上我感到莫名的不安,想想从小到大,父亲什么都一个人做主,母亲是个软柿子,对父亲言听计从,她已经是个逆来顺受的人,除了哭哭啼啼,连句维护我的话都不会说。辞职的事怎么跟父亲说呢?内心有两种声音,一是对父母多年的养育感到愧疚,一个是不甘事事被安排命运。我究竟该不该父母说我辞职了,才意识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起来,快起来,吃饭了,你爸说要吃饭。”母亲吵着,我刚睡着就被吵醒了,母亲脸上焦急,一副刻不容缓,父亲的声音很急促:“快叫儿子起来吃饭!快起来!”

我不情愿,父亲给我夹了一块肉,就自顾自地吃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吃着,一边问着。

看着父亲贪婪地吃着,给父亲夹了一块,给母亲夹了两块,母亲又硬是给我夹到碗里。“儿子回来一趟,也不多做点。”父亲埋怨。

父亲曾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说人死了又何妨。但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尤其越是信誓旦旦,就觉容易打脸,父亲特会保养,还依赖上了营养药,药店本来是个麻将馆,还是本着服务老年人的慈善管,本是不要钱的,让孤独的老年人都有个地方消遣取乐,但慢慢就变成卖药的地了。开始父母只是心脏不好买点银杏叶,也就几千块钱,还是心怀愧疚买的,父亲牌瘾大,就是想去搓几把麻将,总去不买点东西总觉得欠人情。开始就是几千,后来就是几万几万的买,没作用就跟家里人发火,去退钱,人家到手的银子怎么可能退,身体有点反应就是有了药性,没有反应就说几十年的病根怎么吃几个疗程就好了。父亲说的最多的就是:“对啊。”后来,还非得要帮我们全家人订制药,经常跟我说快把钱邮过来,否则人家说药就没了,优惠政策就没了,我们因为买药吵了好几次。可父亲说:“我吃药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我多活两年,就多挣两年钱,我挣钱是我花吗,还不是给你们攒的,你知道你们都不在家,我和你妈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什么都是人家在操心。”我去过一回,那服务员妈妈叫的,比亲娘还亲呢。

一天我跟王师傅说:“我把这事被洗脑了,是怕死了,我辛苦挣这点钱就这样打水漂了,被骗了还给人家数钱了。”

“你劝过了吗?”王时候问道。

“劝了,但没有用了,他怎么退药人家不退怎么吵的都说了,但人家跟我们倒像是不亲的,跟人家怎么吵,人家说几句好话就了了,我们吵了一次,就可以摔电话,一点都听不进去,好久都不来电话,认为我是在心疼钱,心里没他。”

“行了,我劝你别劝他们了,劝了也没有用。”

“现在这社会,你说骗,他才不会信,什么不是骗,银行不骗信用卡,还是老师不骗补课,是医生不骗买药,还是老板不骗员工,只不过一个周瑜,一个是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了,你的父母内心空虚,买个心里安慰也是好的,那药可以是真材实料的仙丹,也可以是毫无用处药丸,总之吃了总比没吃强,人就是这回事,年轻时为钱卖命,到老了花钱卖命,不吃这药,也得吃那药,你是想让他们吃什么药啊?”

“你不知道,他们除了买药,店里还卖机器,做宣传活动,还到多大的数额还发福利,说是女娲补天后剩下的一块灵石,一块白色的圆球,数量有限,我们家光这球就有8个,还有六合福星,是个小石头,有十多个,其他的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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