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家的生活（2 / 2）

父亲凭什么几万几万的买营养药，几万几万投资炒股，就是认为这些钱是我赚来的，说白了也是可以不用还，我让母亲也攒一点，不能两个人的钱都放在人家那里，以前父亲是给母亲准备过5万块钱的养老钱的，但这笔钱被哥哥借走开歌厅全挥霍了，临走也没还。母亲手头一点钱也没有，这怎么能行呢？母亲成心摆烂，甚至谎称自己记不住密码。我为她挣口袋，父亲在一旁数落：“你妈不中用，废物一个，连个密码都记不住。”“我就是记不住啊。”母亲无奈。我又急又气：“你就不能写张纸条。”“她啊，什么都干不了，没有我啊，我看她也活不长。”父亲说道。我说了她几次，母亲倒来了劲：“我这点钱够干什么的，每个月不够花也只够买点菜，再说你爸对我们不薄，买药花了不少钱，咱们不应该对不起他私自攒钱。”“钱放在你爸我放心，他不会抛下咱娘俩的。”

我不是不感恩，只是矛盾越来越多，隔膜多了，感恩就淡了，看不惯父母的地方太多。在这个家我的付出太多，心里就会有怨言。

父母感情说不上好，没有甜蜜的恋爱，就是两家一说就那么地了，父亲人丑，当时也穷，领着两个孩子，母亲离了婚，还有病，她们的结合更像是各有所需。母亲说，父亲飞黄腾达的时候，很多女人都来找过他。母亲说她向往的是她俩一无所有，相濡以沫的日子，父亲每天骑着大二巴回来，她把菜热好，父亲唠唠单位的趣事，粗茶淡饭也是好的。“你爸就是嘴不好，心眼儿还是不错的，要不然这个家也轮不到我了。”

母亲，我还心有余悸。既然能成为别人的爸爸，那也可以成为别人的老公。姐姐的生母就曾找过她，有想和父亲复合的意思。但父亲不肯，他永远都记得她是怎么撇下两个小孩不管，跟别人跑的景象。还有那句：“我就是嫁给谁，也不嫁给你这个知识分子！”姐姐也曾动心，这些没有感受亲生母爱的人，总是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似乎无形中都有着不能割舍的血缘关系，她说几句，姐姐就心动了，那时候，我也想着那个母亲也是承受多大的无奈，在等着我呢。父亲彻底打消了姐姐的念想，要求姐姐断绝跟她来往，但姐姐还是藕断丝连，经常偷偷去看她，甚至还偷偷送钱。

一次父亲撞见了，特别生气，当场就说姐姐：“你居然跟她混在一起，你不是我女儿，你给我滚！”

回到家，父亲很生气：“她不记得她有多狠心，当初她扔下他们不管的吗，他们那时多小啊，我求她都不行？”

“哎，你就别管了，再怎么样，她毕竟是她妈呀。”

“你都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小春早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她也大了，有些事让她自己做选择吧。”

父亲没有什么钱，但绝对是成功的人，也有人心怀爱慕，父亲也说过什么，母亲是入不了她演的，在他眼里，她除了会做吃的，什么都不会，出去的时候，他从来不带着她，也不介绍她，原来有客人还不让她上桌吃饭。母亲是父亲眼中拿不出去手的。父亲也说过单位一些好的榜样，什么女强人那种，业务强的那种，她唯独对漂亮的女人不感兴趣，特别是对花枝招展的那种：“嘚瑟”。

这么多年，吵吵闹闹没断过，父亲还好，没出过轨，也说过母亲邋遢，心里没事，母亲随他怎么说怎么是，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不仅什么都不操心，血糖升了那么高，连吃药都忘，有事没事就出去，原来我是站在父亲这边，但时间久了，还是很体谅母亲的，她不想在家里，就出去散散心吧，搬了两次家，父亲也退休了，也没人愿意跟她走动，常年病魔的折磨，她就是想出去就出去吧。

我回来，主要放心不下母亲，其实她俩过得也挺好的。谁让我没本事考个好大学，也考个公务员留在他们身边呢，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辞职搁置了下来，姐姐赶来：“这不过节的，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你没事吧？”

姐姐的问话让我做贼心虚一般，顿时面红耳赤：“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放假，那时候高峰期，坐火车找个位置都难，领导说这阵子不忙就让我回来休息几天。”我低着头不敢看姐姐，但能感觉到她咄咄逼人的眼神正在发出一道道寒光。

“你真的没······”姐姐说了一半，立刻戛然而止。我似乎感到她意识到了什么，她没再说什么，只是那天的她脸上写满了得意。

早上，父母四点就醒了，也准时把我喊醒。“快起来，快起来，要不你爸该生气了。”母亲一直推着我。“快把榜榜叫起来，快吃饭”房子外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吃完饭，我说出去散散心，父亲又是换灯泡，又是收拾菜园子，他干了一会，不是腰疼就是累了，片刻不闲。一天天就在他的指挥消磨，指挥完，我打开电视，他马上坐在了沙发上，抢过了遥控器，自顾自地看起来。“我帮你们找个好台。”电视台不停地转换着，他坐着打呼噜，手里还拿着遥控器，我从他手中悄悄拿下了遥控器，他醒了，马上又夺过了遥控器，又换了台。“你就给他看一会儿，不行？”母亲实在气不过，父亲像没听见一般置若罔闻。

“你爸说让你买本书看。”“你爸说不让你看电视。”“你爸说不让你学做菜。”母亲说着。久违的期盼团圆，真的团聚也只是短暂的快乐，父亲天天问什么时候回去。盼我回去的是他，盼我回去的是他。但家真是离远了想，离近了烦的地方。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想你可以不用像龙应台那样目送着我，有时候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虽然不成熟，但不想被扼杀在最亲近的人的面前，毕竟我们不是过来人，不想轻松旅途上多了太多的包袱，想要自己尝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