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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声海螺中的那女猎师所说的话,再次浮现在宋小河的耳边。

她稍稍屏住呼吸,将灵力附在耳朵上,神识扩散出去,却惊讶地发现门外并没有呼吸声!

没有呼吸声,就说明那门外的东西,不是活物。

她的心高高悬起,握紧了剑,正准备下床砍出去,却忽而看见墙边金光一闪,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沈溪山直接穿墙而来,进来就看见宋小河坐在床榻上皱着眉头,一脸戒备的模样,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轻的动静她都被吵醒了。

宋小河在看见他后,顿时大松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的额角竟然冒出了些许冷汗。

“为何没在睡觉?”沈溪山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坐在她的床榻边上,一下就看见她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显然方才在一中极度紧张的情绪中,现在才松弛下来。

宋小河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往他的脊背凑近,肩膀抵上去,在他耳边小声道:“方才外面有脚步声,就停在我的房门口。”

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萦绕在沈溪山的耳廓上,染起些许撩拨心尖的热意。

沈溪山转头,笑着问她,“你害怕了?”

宋小河不承认,说:“怎会?”

沈溪山抬手,在她的额头处轻轻擦拭了一下,缓声道:“那怎么出汗了呢?”

宋小河微微偏头,嘴硬道:“我热。”

她沉着嘴角,侧脸被微弱的金光照着,勾出精致的轮廓,神色中满是少年人的倔强。

沈溪山的手顺着她额角往下,在她白皙小巧的耳朵上揉了一下,低低的声音竟有几分旖旎,“别怕,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到你。”

宋小河不知为何,下意识转头去看他,与他对上了视线。

沈溪山的眼睛向来是极其漂亮的,说话时若眸中带着笑意,便会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美。

于是宋小河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沈溪山这样注视着她,当真就极为珍视她,仿佛在她身上倾注了许多情感。

分明修无情道,却生了一双多情的眼。

宋小河心头一跳,耳根升起些许热意来,身上就更热了,当即转头撇开视线,将他的手推开。

沈溪山被推开之后倒也没有继续,起身道:“走吧,咱们办正事去。”

宋小河这才下床穿鞋,披上外衣,将木剑别在腰间,整装待发。

她望着门,有些迟疑道:“那东西还在门外吗?”

沈溪山也偏头看了一眼。

他知道门外是什么,正是听到了脚步声,所以才来宋小河的房中。

在他进来开口时,门外的东西就离开了,只是宋小河方才被分散了注意力,并没有察觉。

他就道:“还在呢,要出去看看吗?”

宋小河顿了顿,道:“要不还是先办正事?”

“那咱们便不从门走了,直接出城。”沈溪山嘴角浮上一抹笑,展开双臂,说道:“抱着我。”

宋小河有些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什么?”

沈溪山道:“我带你出城啊,难不成你自己会瞬息千里?”

宋小河当然不会,她身体凝聚灵力才多久,且一直以来都有事,闲暇的那点时间都用来学剑了,哪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学习高阶术法。

沈溪山正是拿捏了她这一点。

宋小河道:“不用抱着也行吧。”

沈溪山眉尾轻扬,道:“那我如何带你出城?还是说你想自己走出去,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

说着,他抬脚要走,仿佛当真要将她丢在这里。

宋小河赶紧拽住了他的衣袖,“欸,等等,我又没说自己走去!”

她觉得沈溪山是故意的,但见他一脸公事公办的神色,像是十分坦荡。

宋小河暗道一声自己可能想多了,两步上前,抬手要去抱他的脖子,却一下被沈溪山抓住了手腕。

他将宋小河的手往下压,然后缠住了自己的腰身,“抱这里。”

两人身量差了不少,沈溪山一下就将她纳入了怀中。

宋小河道:“好,出发吧。”

沈溪山笑了一下,随后手往她后腰上一按,让她贴近自己。

身体贴在一块的瞬间,温度和呼吸就都交缠在了一起。

“宋小河,”沈溪山把软软的宋小河抱着,随口一问,“你以后还会长高吗?”

宋小河仰头,白皙的脸有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水润的黑眸带着不忿,怒视他,凶道:“啰唆什么,你走不走?”

说着就开始扭身挣扎,要从他怀里出来。

“走。”沈溪山不想放开她,手臂下意识就用了些力,结果将她更紧地贴在自己身上,这么一扭,软绵绵的身体就好像蹭在他的骨头上,哪哪都痒起来,沈溪山忙道:“你别乱动,我真的走了。”

宋小河这才乖顺。

沈溪山也不敢再闹,抱着她一晃身,只一个眨眼的工夫,二人就落在了寂寥漆黑的荒野。

他很快就放开了宋小河。

夜风清爽,吹拂在宋小河的身上,她什么都看不见,只得摸出了一盏灯。

光亮起的瞬间,面前就出现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坟头。

第97章 满月(二)

与其说是坟地, 这里倒更像是乱葬岗,坟头之间挨得也近,像是随便挖了个坑埋一样。

有些立了石碑, 有些却是木牌。

宋小河手里的灯还算明亮, 加上皎洁的月光, 视线所触及的范围还算宽广。

夜色浓重, 周围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

宋小河转头, 问沈溪山, “我们要来这里做什么?”

沈溪山往她脸上看了几眼, 见她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就道:“找一个人的坟头。”

“何人?”

沈溪山说:“客栈的那个店小二。”

“啊?”宋小河心中一惊,诧异道:“他……”

店小二便是王禄, 宋小河今日还拉着他闲聊了一阵, 此人口齿清晰,神态寻常, 除却肤色过于白皙了些许之外,没有别的不对劲之处。

宋小河一点也没察觉他不是活人, 于是问道:“他死了?可是今日我与他聊天时, 一切如常啊。”

沈溪山眸光平淡, 压着声音接了一句,“聊得那么开心, 你岂能察觉?”

宋小河没听清楚, 从嗓子里发出疑问, 朝沈溪山走了两步,站在他边上, 问道:“究竟是为什么?他当真死了吗?”

“死了。”沈溪山抬手指了指侧颈,道:“他的脖子有一个血洞, 像是锥子扎进去的,刺透了半个脖子,怎么活?”

宋小河倒吸一口凉气,“你何时看见的,为何不告诉我?我还拉着他说话来着……”

沈溪山顺势道:“所以下次就别跟陌生之人闲聊。”

“那我总要打探消息,不找那些当地人,找谁?”

“找我。”

沈溪山说了一句,随后自己也拿出一盏提灯,说道:“那店小二看起来年岁不过十四五,说起话来却十分老练,想来死了有些年头,往里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

“分头找?”

宋小河有些紧张地问。

沈溪山含着笑看她,“你害怕?”

宋小河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却没硬气到说出自己去找的话。

不怪她心有忌惮,实在是先前她吃过这种亏,现在又是在这种阴森森的坟头,谁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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