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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赵奕只想掐死她。

又恨又气,多日怨气在心头凝聚,发了狠了,竟是不管不顾直接伸手去撕叶绾绾的衣服:“你是朕的女人!”

“刺啦!”

衣服碎裂成片,一件又一件。

叶绾绾的衣服眨眼被扯裂开来,一身凌乱狼藉,只有肚兜还遮在心口。

赵奕停了动作,不是他悔悟了,而是叶绾绾的表情让他住了手。

他这般发疯的扯她衣服,叶绾绾却一丝都没有反抗,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这么看着他。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死寂一般的冷漠。

没有情欲、没有喜欢,只有厌恶,看一眼就能清楚感觉到的厌恶。

她不反抗,但深深的厌恶着他。

“叶绾绾!”赵奕气得咬牙,他多想不管不顾,可却下不去手。

他是皇帝,他要什么女人没有?若非对她动了心,怎会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她,可她这是什么态度?

“就算当初朕一念之差,可你入宫之后朕对你不好吗?你屡次动手,朕却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叶绾绾,眼神空洞的看着账顶,不想多说,这中间隔的不是好与不好,而是一世轮回,一次死亡。

虚情假意的话说了他不信,能让他信的话,得把心刨开来说。

她已经够难受了,为他歇斯底里?他不配。

无视比骂人更加让人心痛,赵奕的骄傲让他做不出强要一个仿佛死一般的人。

她算什么?以为他非得宠幸她吗?

“叶绾绾,朕不是非你不可,你若执意如此,从今往后别出现在朕的面前。”

赵奕拂袖走了,带着一身浓烈的怨气。

叶绾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中的簪子渐渐放开,她已经做好了杀了赵奕的准备。

他若是真的要来硬的,那她也不怕玉石俱焚。

有人扯了被子盖在叶绾绾身上,不是青纱,竟然是燕沉。

叶绾绾动了动唇,声音干涩:“刚刚……你都看见了?”

燕沉跪在床边:“娘娘只需一句话,奴才愿为娘娘做任何事情,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包括,弑君!

他没说,叶绾绾却听懂了。

虽然她也是打的这个主意,但是听燕沉这么说竟然觉得荒谬,杀赵奕,杀了他,然后呢?她也脱不了身,这条命重活一次,还是陪在赵奕手中,那何必还活一次?

外面鞭炮声远远的传来,接连不断,新年了啊。

“皇权之下,寸步难行,想杀的人杀不了,想离开却逃不掉……”

她看着跪在面前的燕沉,以前她总觉得只在乎容貌的人很肤浅,现在倒是觉得人们喜欢容貌好看的人是天性,比如现在看着燕沉这张脸就比看其它太监心情好。

她坐起身,身上碎裂的衣服不舒服,掀开被子的一瞬顿了顿,扫了眼自觉低头的燕沉,忽而一笑,她紧张个什么,一个小太监而已。

起身下地,在一旁候着的青纱立刻上来,赶紧找了衣服给叶绾绾换上,然后将一地的碎衣服收拾了,刚刚她真是吓到了,可那是炀帝,她一个小丫鬟难道还能对炀帝动手?

她恨自己没用,连护着主子都不行。

收拾完床边离开的时候青纱看了一眼燕沉,她不知道娘娘有没有看见,刚刚皇上发狠的时候,这人身上的戾气仿佛要杀人。

明明只是一个小太监,可燕沉看着娘娘的时候那眼里的光芒总是让她觉得心惊肉跳,那不像是一个太监看着自己主子的表情。

是她胡思乱想了吗?

叶绾绾还生着病,换好衣服又回到床上,她坐到床边没有躺下,燕沉还跪在那里。

看了他几眼,叶绾绾默默在心里叹口气。

燕沉年少却心思深沉,很善于降低存在感,也很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但叶绾绾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喜欢一个人的心情,自认为藏得很好,实际上他已经表现出来了。

迫切的想要为她不顾一切。

叶绾绾虽然以美貌冠绝上京,可敢喜欢她且喜欢到她面前表现出来的人却没有,因为她还只是稚童的时候就已经预定为赵奕的太子妃,而后更是皇后的人选,没人敢跟赵奕抢人。

没想到她在这宫里还能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喜欢她的……小太监……

换个别人,也许叶绾绾会觉得这太监猥琐恶心,但偏偏燕沉还长了这么一张脸,着实讨厌不起来。

不讨厌,但也不会喜欢,不说她动不动心,单单是身份就没有一丝丝的可能。

“小沉子。”叶绾绾轻轻的喊他,燕沉抬起头来,还没看清,一只手却盖在了他的眼睛上,温软的触感还来不及感受就听到了她的声音:“本宫听说南河州的牡丹最好看,每年还有专门的牡丹节,等本宫哪天离开皇宫带你去看。”

燕沉刚要答应,面前的手拿开了,入目所及的是一片红色。

“新年了,你还没给本宫拜年呢。”

叶绾绾手里拿的是一个红色的小荷包,袋子上绣了福字,里面鼓鼓的,显然是放了不少金子。

深深的看了叶绾绾一眼,所有的心思沉敛:“恭贺娘娘新岁,愿娘娘身体康泰、心想事成、万福金安!”

“好,有赏!”

红包落入掌心,燕沉缓缓起身:“娘娘好生歇息,奴才告退。”

低着头离开,到了门口才放缓脚步,不自觉的攥紧手中的小荷包。

难得一天没有留下守夜,安排了信得过的人守着,亲自去将关雎宫的门落锁,这才回自己的住处。

走到门口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往主殿的方向,许久才缓缓转头,然后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第115章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三更)求月票

关雎宫中灯火通明,路上的雪都泛着华丽的光芒,这小屋里却一片漆黑。

门关上,屋内灯火就亮了起来,屋中的小桌上摆着酒菜,桌边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太监,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燕沉没有看他,兀自进屋,先脱了披风扫去一身白雪,倒了热水,拿起帕子擦了一把脸,冻得麻木的肌肤有了直觉这才缓步走到桌边。

坐下,先喝了一杯酒。

对面的太监看着他,眉心紧蹙:“你看起来有心事?”

燕沉面无表情:“并无,今夜皇帝来闹了一顿,事情挺多。”

“原来如此,咱家还以为你在贵妃那里得了什么好处今不回来了呢。”

这明显话里有话,燕沉抬眸:“殷叔!”

不悦的警告。

殷叔显然是不怕的,他喝了酒冷哼一声:“你的生辰已经过了,什么时候离开。”

一个月前,燕沉就已经年满十八,按照约定,他得离开皇宫了。

燕沉自小寄养在养花老太监燕禄名下,在宫里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养花小太监,但他那一身功夫和学识明显就不是一个小太监能有的,低调藏拙,为的就是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不曾想今年却意外被叶贵妃看到,还提到了身边做了贴身太监。

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想要抽身也并非没有办法,可三月之期已经过去将近一月,万事俱备,他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甚至无视了他送来的信,他这才不得不铤而走险来一趟。

“再等等。”

燕沉的回答显然不能令殷叔满意,而且他已经知道燕沉不愿离开的原因。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你也该明白,有的人不是你可以沾惹的,她一定会毁了你。”

燕沉并没有被人戳中心事的羞恼,无声的默认,也是无声的抵抗。

殷叔气急,以前觉得燕禄把燕沉教得极好,沉稳、冷静、处变不惊,现在却只恨燕禄把燕沉教得太好,仿佛谁都不能左右他,脾气倔得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碰!”他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愤恨起身:“你大了,咱家也知道劝不动你,但是你别忘了,楚家一百七十三具尸骨现在还躺在乱葬岗里!”

燕沉低着头,听了这话微不可见的扯了扯唇角,从来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无尽的嘲讽,楚家,与他何干?

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酒:“殷叔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绝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三月为期,决不食言。”

殷叔抿唇,脸上似是还有怒火,可他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的主意,只能妥协:“好,三月之后,咱家亲自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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