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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奕嘴里颤抖的喊道,他看向燕无,想让他赶紧去传太医,但燕无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紧接着赵奕看到了一片华丽的衣角出现在他眼前。
这宫中此刻会穿这么张扬艳丽衣服的也就只有叶绾绾了,可她明明在天牢。
赵奕瞪大眼,不敢相信。
叶绾绾蹲下身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震惊和痛苦,笑得很是娇媚温柔:“皇上,很痛苦是吗?还想不想臣妾救你?”
赵奕眼里是惊惧的,但现在只有叶绾绾能救他,他都顾不得去想叶绾绾会不会救他,忍住痛苦伸手揪住她的衣摆。
叶绾绾又问:“现在,能废后了吗?”
赵奕已经说不出话来,连点头都艰难。
废,自然是要废,冷家的人都该死,只要他扛过这次毒杀,必定诛杀冷家九族。
他说不出话来,可叶绾绾却能知道他在想什么,都是对冷家的恨和对死的恐惧罢了,当然,还有对她的厌恶。
冷酷的看着他,一把将自己的衣摆扯了出来,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无不嘲讽。
“赵奕,我以为你只是无情,但是你让我亲眼看到了,你不仅无情,还残忍至极,毫无人性,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下得去手,把你跟畜生相比都是侮辱了畜生。”
“以前我讨厌冷家,觉得冷家假清高,实则野心勃勃掌控皇权,觉得你被冷家人拉拢了过去,甚至在你处国家大事的时候,觉得你虽然无情,但却是个为国为民的君王,现在我才明白,你为国为民的帝王本事都是冷家人教你的,被冷家督促着,让你不得不做,反而那些自私自利、冷血无情才是刻在了你的骨子里。”
看着赵奕不断抽搐,她缓缓后退:“一切都该结束了。”
“皇上被冷国公逼宫,怒至毒发,救治不及,不幸驾崩。”
“皇上且放心,臣妾一定会亲自操办您的葬礼,让你风-光-大-葬!”
“皇上……驾崩了!”
太监拿着拂尘出来,含着无限悲切,尖锐刺耳的声音穿透大殿,仿佛一把无形的箭穿过神魂,让人不自觉的一个激灵。
在这皇宫里,最大的事情除了皇帝登基就是皇帝驾崩,虽然早就知道炀帝活不久了,但炀帝当真去世了,还是很让人惊讶。
所有听到的宫人齐齐跪下。
前朝离得近的朝臣听到消息连忙赶来,太监们来来去去匆忙的准备着东西,炀帝还躺在床上,脸上盖着白布,彻底没了呼吸。
先一步赶来的太医已经跪了一地,他们来了一步,没能救到皇上。
叶兆儒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上去掀了白布,只见炀帝紧闭双眼,脸上还是痛苦的狰狞之色,这是毒发,活生生痛死的啊。
“皇上,皇上……”
叶兆儒跪在床前激动得老泪纵横,哭得仿佛天都塌下来一般,随即露出无比憎恨之色:“冷家那个老奸贼,都是他,是他活生生逼死了皇上!皇上啊……”
其他大臣不管真情还是假意,都跟着掩面痛哭。
大皇子赵濯迟一步来,剩余的官员也跟在他身后,赵濯没有说什么,走到众人之前直挺挺的跪下。
由大皇子和叶国公主持,很快就将皇帝的灵堂架了起来,很讽刺的是,这灵堂就在太子灵堂的隔壁。
太后听说皇帝驾崩,情绪激动直接昏倒,太医这下倒是不忙了,正好可以过去救人。
后宫之中,听说皇帝驾崩,一时间哀嚎一片。
皇帝死了,这些妃嫔这一生也就完了。
一个个在寝宫里哭了一顿,然后换上素衣去灵堂,齐齐跪地继续哭。
叶绾绾倒是没有去,看着赵奕死之后就回关雎宫去洗漱了,到了上也没有过去。
赵奕下旨废她为庶人,她现在可不是赵奕的妃子,自然用不着去给赵奕哭丧,用他们的话说,她现在没资格。
没资格好啊,她可不想去给赵奕哭灵,哭不出来不说,她怕自己笑出声给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不过就算不去哭灵,她第二天还是去给赵奕上香了。
叶绾绾一身白色素服慢悠悠的往灵堂走去,还没去到就听到了无比悲切的哭声,大臣跪了一地,从里面跪倒了外面。
妃嫔们倒是全都跪在里面,两侧是妃嫔,中间是皇子和公主。
就连最小的皇子赵盛都被人抱着放在众人中间,不过已经哭累了,这会儿居然睡了过去。
叶绾绾款款走进去,负责操持的礼部官员见礼:“皇贵妃娘娘。”
叶绾绾抬手:“我已经不是皇贵妃,一届庶人而已。”
说着上前点了三根香,走到赵奕灵前,看着赵奕的灵位,真是不要太养眼。
上一世,她躺在棺中,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给自己上香,一个个道貌岸然,明明是他们害了她,却说那是她该的,还说那是她的荣耀,死得其所。
现在,她把赵奕送到了棺中,自然是要亲自来上一炷香,不知现在他可还觉得这是死得其所?
因为谋杀自己的嫡子,被冷国公逼得毒发身亡,啧啧,这死法,提笔的史官都得愁,古往今来,皇帝的又一种死法。
上了香,叶绾绾扫了眼旁边跪地哭泣的妃子,她还得感谢赵奕下了废她的圣旨,不然她也得跪在这里哭呢。
出到门口,叶绾绾停住脚步:“去,把冷云卿带来,她还是皇后,自然要给皇上守灵。”
“是。”
冷国公一干人等被下了天牢,但新帝还没出来,没人对冷家进行审判,因此冷家众人只是被圈禁在府中而已。
皇宫去冷家不远,很快就把冷云卿接来了。
林铮先一步走到叶绾绾面前:“娘娘,皇后接来了,但她好像疯了。”
“疯了?”叶绾绾不怎么相信。
很快冷云卿被带到面前,穿着简单的衣服,头发也只是随便盘起,没有任何装饰,素面朝天,双目呆滞,是吓傻了?
冷云卿脸上的伤口用了极好的药,已经结痂了,一条长长的疤痕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一般趴在她的脸上,但是她现在已然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毫无情绪。
叶绾绾看了她一眼就让林铮把她带了进去,她就是要让冷云卿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让她也把她当初经历过的都经历一遍。
本以为冷云卿呆傻了,就算被人议论嘲笑也不会有反应,然而当冷云卿去到赵奕灵前,她却突然变得激动无比,直接扑倒灵前将供桌上的东西往地上扫。
香炉、供果全部打落一地。
“啊啊啊……”
众人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冷云卿已经踩着一地的贡品跑去推赵奕的棺椁了。
“快拦住她,快!”
一群人兵荒马乱,一拥而上制服冷云卿。
“皇后疯了,皇后发疯了。”
“啊,她咬人。”
冷云卿本身会武功,一群不会武功的上去想要制服她,结果可想而知,一群人,人仰马翻都没能制住她。
直到几个武将出手,这才将冷云卿拿下,而个灵堂早已经一片狼藉。
从始至终叶绾绾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她看着可满意了。
就该这样才对,死也让赵奕死得不安宁。
冷云卿被制服了,两个武将压着她出来,此刻的她一身零乱,头发也被扯得一团糟,看起来就是个活脱脱的疯婆子。
她赤红着眼,里面满是仇恨,五官也变得扭曲,脸上的伤口也在争斗中被扯开,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淌出来,狰狞可怖。
尤其是在看到叶绾绾的时候,她愤怒挣扎,怒吼:“叶绾绾,我不会放过你的,本宫一定让你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很好,她很喜欢这个词。
叶绾绾笑着:“冷云卿,你没疯啊,真好。”
疯了多没意思?什么都不知道,那怎么去感受这人间地狱?
清醒着,清醒的看着自己失去至亲,清醒的看着自己丑陋的容颜,清醒的听着那些嘲讽谩骂。
她曾经承受过的,冷云卿也得一样一样的承受,这样才公平啊。
第253章 你死我活,全凭本事
给叶绾绾下绝子汤是赵奕和太后,陷害叶绾绾是赵奕,最后害了叶绾绾性命的也是赵奕。
真要算起来,冷云卿其实并未主动对叶绾绾做什么,可偏偏她比任何人都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