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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叶少扬没有生命危险，梁明月才问那十个人怎么死的。

“少扬，你一个人杀了那十人？”

叶少扬表情微不可见的一变，随即很是骄傲的昂首：“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没有你拖后腿，我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吹牛皮的后果就是吃了一击：“骗人，你几斤几两我能不知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梁明月要是信他才怪了，还说她拖后腿，她还没怪他骗她呢，找打。

叶少扬嘴硬：“就是我杀的，你不相信我的本事？”

梁明月显然不相信，不过叶少扬一副咬死不说的样子显然是有什么内情，她也就不问了。

见她沉默放过她了，叶少扬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生死面前，若说叶少扬最感谢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叶绾绾。

当初为了逼他去闽州拜师，叶绾绾可是让他一路被追杀着去的，他的武力是信阳侯教的，但胆识和无畏的精神却是叶绾绾给的，应该说是被她活生生逼出来的。

但是也仅仅如此，他到底还是没有那以一敌十的强悍，那十人……都不是他杀的。

送走梁明月之后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背水一战，这十个杀手，若是单拎出来他能打十个，可他们十人一起上，配合默契，确实让他不敌，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有个人却突然出现，带着一个属下，二人同时出手，竟是几息就帮他把人解决了，而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但凡换个人救他，他一定感谢对方的大恩大德，但这人……救了他，他更憋屈。

尤其是他一句话都不说，叶少扬感觉自己生生被鄙视了，必死还难受。

当然，现在让叶少扬最在乎的还不是这件事情，看着久久无话的梁明月，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将她抱过来：“刘叔他们不会白死的，等我查到到底是谁，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梁明月靠在叶少扬的肩头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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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叶少扬他们停留休息的一里地之外的树林里，几人正将地上的尸体往坑里丢。

燕沉一身玄衣站在风口出，风中利箭疾驰，他都不曾动分毫，旁边一箭射来将那箭钉到地上。

远处的人也望着这里，许久，终是不甘心的退了。

牧风拿着弓走来：“这已经是第三批了，顶天了也就这么多人，该回去了。”

燕沉转身，拿起插在地上的剑，饮足了鲜血的剑锋芒寒。

牧风扯了扯唇，无奈的摇摇头，回头看了眼坡下的位置，栖梧别院的那位可真是……护她就算了，还得护她家人，护她兄长。

堂堂晋王，倒像是她的马前卒。

温柔乡是英雄冢，美色害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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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绾绾等了六天，叶少扬终于回到了，一身风霜，还受了伤。

叶少扬也顾不得其他，回来就直接去看老夫人，梁明月实在是累，慢了一步，叶绾绾扶住她：“嫂子，怎么就你们二人？还如此狼狈。”

梁明月一脸悲切：“前日遇到杀手，最后就剩我们二人死里逃生。”

叶绾绾眼眸微微眯起，这么迫不及待就对叶少扬动手，真以为叶家无人了？

“快带梁姑娘去休息。”

安排了梁明月，叶绾绾才去老夫人那里，叶少扬跪在床边，看着躺在那里的老夫人，久久无言。

恰好钱太医送药过来，看到叶少扬到了便说到：“安国夫人，叶少爷，老夫人这身子怕是撑不住了，今子时之前必须用针，否则怕是熬不过今。”

叶少扬抬头：“用什么针？”

钱太医：“用针唤醒老夫人。”

叶少扬疑惑：“那为何之前不用？”

叶绾绾：“助老夫人回光返照。”

叶少扬没话了。

兄妹二人坐了好一会儿，叶绾绾决定施针，让人去叶家把庄琴带来，叶兆儒被圈禁不能出，老夫人怕是也不想见他。

傍，钱太医给老夫人施针，一套针法用完，老夫人悠悠醒来，迷茫的看了看周围，最终落在叶绾绾和叶少扬身上，终于看到两人，她是满眼怜爱。

“绾绾，少扬……好孩子！”

“外祖母！”

叶少扬先凑过去，紧紧握着老夫人的手，祖孙二人都是满眼泪意，叶绾绾将梁明月推上前：“外祖母，之前有写信跟你说过的，梁明月，信阳侯的嫡次女，我的未来嫂子。”

梁明月腼腆的喊道：“老夫人。”

老夫人自然是满意的：“好姑娘，跟少扬很是般配！”

等叶少扬和老夫人说够了，叶绾绾将他们请了出去，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外祖母，我也想让你见一个人。”

叶绾绾喊了燕沉进来，牵着他的手来到老夫人床前，她轻轻为老夫人拨去额头前面的碎发：“外祖母，他叫燕沉，当年在金国军营就是他救的我，我这年纪不大，但也经历了足够多的风雨，本想孑然一身，没想到却遇到这么个傻子，以后只求安稳度过余生，外祖母以后就留在这里，让我好好孝顺您好不好？”

老夫人眼眶湿润，她何尝不想多陪陪这群孩子，但老天爷不允啊，不过能再看一眼也是好的。

“千金易得，真情难求，绾绾的福气在后头，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平平安安的。”

叶绾绾低头擦去眼泪，抬头之时脸上带着浅笑：“那外祖母可还想吃什么想看什么？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娘亲最喜欢吃的，您起来吃点好不好？”

老夫人起身了，明明之前昏迷不醒，现在却能自己下地，看着她越是精神，越是清楚这回光返照。

第291章 你想好怎么活下去了吗？

叶绾绾让人准备了一桌子菜，不够丰盛，却每一样都花了足够的心思。

庄琴端着最后一道菜进来：“姑母。”

庄琴的父亲与老夫人是堂兄妹，庄琴也是老夫人亲自选了送嫁来叶家的，而这些菜，一半出自庄琴之手，还有几道是林姑姑做的，叶夫人是老夫人的亲女儿，最爱吃的都是娘家的味道，还有几样是以前老夫人亲手做给她吃的，只有庄琴和林姑姑才能做出那些记忆中的味道。

“庄丫头啊！”

庄琴虽然顶的是自己女儿的位置，但老夫人从未对庄琴有过异议，她没有生育，对叶少扬和叶绾绾也不错，老夫人心里记着她的，要是有东西送给叶绾绾，也会给庄琴留一些。

庄琴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能被人喊一声丫头，愣了一下，脆生生的应道：“哎，是我。”

菜上齐了，一桌子人围在一起，叶绾绾两兄妹，林霄一家四口，庄琴，梁明月，还有燕沉，满满当当一桌子。

一起陪老夫人吃这顿饭，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多余都不提。

一顿饭皆是欢声笑语，等吃完了，大家也都不走，一起坐着陪老夫人。

老夫人是开心的，但生死的事情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大限到了。

看着一群人围着她，她也无憾了，最后拉着林霄，说了几句话，笑着闭上了眼睛。

叶绾绾本来还在看跑来跑去的林州和林芸，不经意的回头，看着闭上眼的老夫人，瞬间一股力量直击天灵，轰然炸响，脑海中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都失了声音。

“外祖母！”

“奶奶……”

声声呼喊，悲切大恸，却再也唤不回老夫人了。

林霄哽咽着道：“奶奶说她没有遗憾，看到我们很满足，她想清净，不用大办，将她送到爷爷身边就行了。”

叶绾绾木然的坐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林霄和叶少扬两人一起组织给老夫人设了灵堂，庄琴也跟着忙前忙后，反倒是她这个栖梧别院的主人，什么也没做。

燕沉知道她难受，节哀顺变说了都是没用的，只是陪着她，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安抚着她。

叶绾绾靠在他心口，她是真的难受啊，就算这一世能好好的陪老夫人走最后一程，可终究还是留不住她啊。

她改变了被利用折磨虐待的结局，可该失去的还是会失去，她以为自己无欲无求这颗心已经麻木了，可现在她却清楚的感觉到血肉撕裂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