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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绾绾终于摸到了他的头,而宋宸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主动。

气氛有点儿奇怪,但秦绾绾还是坚定的摸了摸,不然难以消除心口那种奇怪的感觉,她居然想摸一摸宋宸的头,真是魔怔了。

等她摸完收手,宋宸才缓缓抬头,有种意犹未尽的遗憾。

对一个女子低头,还仍由对方抚摸头顶,这宛如臣服的姿态并非男子能接受的,尤其是强大如斯摄政王这般大权在握的男子。

但是他并未觉得被羞辱或者自己卑贱,相反,他觉得自己好像等了好久好久。

他是杀戮的野兽,为杀戮掠夺而生,却没有人告诉他,掠夺之后该如何,尽头又在何处。

他虽然不是帝王,但却没有任何人可以束缚他,权力和财富对他来说早已经唾手可得,天下大局不过是他的一盘棋局。

因为这些有些索然无味了,所以秦绾绾的出现才让他心神颤动,付诸一切的耐心。

然而就算是这么坚定的追求秦绾绾,他心也有一角是空的,他都不曾想过以后,追求到之后的事情,无法想象。

但这一瞬间,他好像找到了心口那块空缺。

漂泊的船只等到了停靠的港湾,厌倦杀戮的凶兽找到了自己的项圈,心甘情愿等待囚禁的笼。

原来,他一直在等她。依

没有原因,但是心里有这么一个声音坚定的告诉他。

甘愿对她俯首称臣,只有她。

“我……”这回轮到秦绾绾有些傻了,后退两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手无处安放,最后又选择了沉默。

“没事的。”

宋宸泛红的眼眶里还有丝丝水雾,柔和得不可思议的目光痴痴的望着她,唇角的笑意愈发不知收敛,生怕她看不清他的心情:“我很开心。”

他伸手,坚定的握住她那只不知该如何自处的手,比想象中更加的软嫩,恍若无骨,力道大了怕捏坏,小了怕握不稳。

握在他手心,软到了心口,恨不得一直这么握着,再也不放开。

“我三日后出发,你可以慢慢想,三日后我再来接你。”

说完不舍的捏了捏她的手,克制着情绪,放开她准备离开。

本是不想让她拒绝,所以故作潇洒走得干脆,只是那速度,一步三回头,走得比乌龟还慢,半天了还没走出一丈远。

秦绾绾很耿直:“王爷想走到明天再出去吗?”

雀跃飞翔的心瞬间落地,没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眨眼间消失在了秦绾绾的视线中。

峰回路转、绝处逢生,老天待他不薄。

银妆一脸迷惑:“小姐,你跟王爷怎么奇奇怪怪的?”

他们离了一段位置,没听到摄政王说的话,但是他们看到自家小姐摸人家王爷的头,还被摸手了。

这是终于动心了?

说真的,他们都觉得王爷挺不容易的,虽然她家小姐是特别的美特别的好,但绝对不是谁都有勇气追求喜欢的。

冰冻千里,望而却步。

王爷这么坚持,锲而不舍,精神可嘉。

尤其是王爷身份那么高,本事那么好,人还那么俊美,简直了。

虽然不敢在小姐面前说,也不敢替王爷说好话,但他们私下里气势特别看好。

未来姑爷,除了摄政王这样的,其他的谁配得上?所以他们其实都挺乐见其成的,就等着自家小姐被打动,说不定很快府里就能有大喜事了。

秦绾绾……她能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刚刚大概是脑子糊涂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手上触感还在,不算柔软却很好摸的头顶,以及他干燥宽厚的手掌,带着薄茧子,略微粗糙但不会让人讨厌,反倒是那滚烫的温度,仿佛此刻还留在她手上,着实有些烫人。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灯火噼啪之声都格外清脆。

一道道影子沿着屋檐飞过去,眨眼消失,然后统一汇聚在一处不起眼的宅邸处。

进屋,关门,风止。

屋内早已经坐满了人,灯火明亮照映出屋内的情形,主位上一位老者摸着胡须,浑浊的眼中精光犀利。

“都来齐了。”

众人其其跪下:“参见王爷。”

老者不是别人,俨然是当朝忠王,一把年纪,精神却是不错,尤其是今日,那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跟平日里的懦弱无能判若两人,平添几分威严。

“辛苦诸位了。”

“不辛苦。”

忠王满意的点头:“诸位能来,本王甚是欣慰,宋宸小儿目中无人,掌控军权,欲挟天子以令诸侯,皇上手中无权,碍于兄弟情面不敢跟他撕破脸皮,我等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霍乱超纲。”

“这些日子,多少忠臣义士死在他的屠刀下,本王看着心痛啊。”

“但凡有不顺意者,皆以谋反罪论处,轻则抄家,重则灭门,我等早已经成为他的眼中钉,一切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本王自知不是当皇帝的料,也没那命,但身为皇族,不能看着皇权落在如此残忍无道之人手中,所以今日本王召集诸位共谋大义之事。”

“本王已经得到消息,两日后宋宸小儿出发一路往南,明面上是巡视南湘,实则从甘南道转北,去往北晋恭贺北晋新帝大婚。”

“本王也是没有想到,宋宸早就跟北晋之人勾结在一起,他之所以拥护皇上登基而不是自己上位,恐怕不是什么兄弟情,而是所谋甚大,一个南晋装不下他啊。”

“本王实在不忍天下陷入战火纷飞之中,便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将这祸患扼杀!”

一众人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纷纷喊道:“王爷大义,我等听候差遣!”

一墙之隔,同样的黑灯瞎火,一群装备精良的禁军齐一划,严阵以待。

本来还挺严肃的,但听着里面越来越高声的呼喊,众人表情就越来越无语。

你说你要干坏事,那不得悄咪咪的,无声无息么?

大半夜的这么吼,那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谋划造反呢。

捉这样的乱臣贼子,真是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等到他们谋划得差不多了,计策也听全了,领头的一挥手:“上!”

“砰砰砰!”

开门的开门,翻墙的翻墙,不到片刻,一座宅子就被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所有人不许动,否则就地格杀!”

忠王好不容易聚集起来愿意跟他一起干大事的一帮子人,结果还没开始就被一窝端了。

谁也不知道禁军何时来的,看到的时候就是他们被抓了。

团团围住,一个都没跑。

忠王不服,叫嚣着:“宋宸小儿太奸诈,本王不服,有本事明着来,背地里使手段算什么本事?”

“无耻,阴险,不要脸,不是人!”

事情败露,忠王气急败坏,什么老谋深算全都不见,只有愤怒和不甘,满腔的怨恨,唯有狠狠骂一顿,才能让自己不那么憋屈。

只是这骂得搞笑,别说爪他的禁军了,就是跟他一起搞事情的人听了也觉得有些难以言喻。

他们不就是打算背地里使手段吗?

还明着来?人王爷都没出面,一支禁军就把他们全部拿下了。

这摄政王要是亲自出面,难不成你忠王还能顶得住?

之前说得那么高尚大义,现在事情败露就骂街,就这德性还说什么为国为民?

要不说人家摄政王都不亲自来呢,你这拿什么跟人斗?

根本成不了气候,人摄政王都不屑亲自动手。

两个月前公主府的惨烈还在眼前,忠王侥幸逃脱,忐忑了两个月,最后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一夜,忠王府被围住,所有人都被抓起来,倒是没有屠杀,全部下狱,抄家流放。

忠王一派的人被抓并没有掀起多大水花,很多人都觉得他逃不掉,只是迟早的事情。

今日不过是那悬着的刀剑终于落了下来。

至此,朝中潜藏的皇族反派势力全都被腰斩,剩下的那些尾巴,就算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在绝对的强势面前蜷缩起来。

经此一役,摄政王宋宸的手腕再一次深入人心,谁也不敢再把那文质彬彬的摄政王当做好说话的年轻人。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屠杀。

想在他的那里搞文章,那得看看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几个家够被他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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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之上,白玉棋子占据了大半,黑玉棋子几乎被吃光,只剩一片黑色存在。

少,但团成一团,只守不攻。

“现在,只剩泰常公。”钱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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