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痊愈29（2 / 2）

这算是“大道”对他们的一种惩罚。

梦中，是白慕遮在南方一役中的无解之难。

她是被诱敌深入的，南方叛军的首领以一个臂膀的代价，让白慕遮追袭千里。

而赵文果当时按照战前的指令，按兵不动。

“赵文果”....

梦里的白慕遮想清楚，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她和赵文果是九千年的搭档了，他知道赵文果是怎样的一个富有才华的将军。

赵文果怎么可能会真的按兵不动，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是别人的诱敌之计呢？

白慕遮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她的“无解之劫”早就来了。

不是南方叛军起事的时候，也不是剑庭出手，不是关河令虎视，不是自己身负重伤。

而是赵文果老了。

悲呼！

......

白慕遮是带着泪水醒来的。

她已经几千年没有哭过了。

她知道今日，才在梦中知道了自己的“东陆雄将”，已经不在了。

她不管现在的“赵文果”是谁，她想知道，那个站在她身前的大将军赵文果，那个巍峨如高山的男人，如今还在不在。

一家马车，啪嗒啪嗒的朝妖主宫而来。

驾车的，正是赵文通。

车内之人，自然不言而喻。

那个魁梧的，有如山岳一般的“鸮”。

......

日暮黄昏。

白慕遮的妖主宫本就人不多，现在更显冷清。

大殿内，梦剑点燃了两只烛火，又从宝库里拿来了夜明珠。

垂垂老矣的赵文果就坐在大殿的地板上：“妖主福多，到底还是挺过来了！”

白慕遮肩伤已好，但她却像受了更重的伤一般憔悴。

头发披散，大袍破碎，泪痕斑斓，泣不成声。

她没有坐在妖主宫的主位，而是坐在台阶上。

白慕遮声音颤抖：“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赵文果摇了摇头：“百年前了。”

“我只是一只鸮，一只最普通的鸮。”

“难听点，叫猫头鹰...”

“八方妖域，再没有比我血脉更低的大将军了...”

“我本就活不过万年...”

“我表弟血脉都比我好...”

赵文果从地上起身，站直了身子：“若是妖主伤未愈，东北妖域不会南下，他们大将军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但是不可不防！让茫然去做就好了！”

“迟笑，陆运，王境三人可拱卫东陆妖域西线五百年。人族想要打进来，得伤筋动骨。”

“南方一事，是我最头疼的，但昨日我还是想明白了。”

“我可以最后在亲征一次，以我生命为代价，引诱关河令出东南妖域。”

“南方妖域会直捣黄龙，到时候东南妖域会首尾不能顾。”

“我域可喘息五十年。”

“但妖主病愈，老臣，无憾耳！”

白慕遮颤颤巍巍道：“武方！你这千万年...”

武方是赵文果的字。赵文果，字武方。

白慕遮话到此处，已经话无可说，她知道，万年是下川虚大妖的生死大坎，若是血脉高，还能多活千年寿岁，但赵文果如今，恐怕只有十年春秋了。

君臣相顾无言，白慕遮默默的记着这一刻，对于她来说，还有很多个万年，还有很多个大将军。

白慕遮告别过很多能臣将相，但是从未有今日这般残酷。

许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