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1 / 2)
他伸手握住顾长雪的腰,刚想将这人推开,却听这人又轻描淡写地道:“想也知道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是为了什么。无非是为了救人,还是救与自己全无干系的人。”
既是如此,这个人身上的每一寸改变,不正都是人性的体现?
顾长雪低语着咬住邪祟冷硬地绷着的唇角,又轻声煽动:“别停,难受。”
“……”邪祟绷住了腰背没动,片刻后又抬掌重重压下顾长雪的后背。
他的眼神冷静中夹带着几分无从宣泄的欲念,直直地看着顾长雪:“我的确不是人。”
他能感觉到心口处似有温灼的情绪涌出,带得他隐隐焦躁,但他的身体依旧毫无反应。
顾长雪不耐地含糊应了一声,索性裹着对方的手自给自足:“又不是变不回去。”
“……”邪祟很想将注意力放在更重要的正事上,又被顾长雪弄得愈发绷不住冷静,强压着微哑的嗓音问,“怎么变回去?”
“你会猜不到?”顾长雪的视线从泛开生理性红意的眼角睨过来,眼睫微湿,“猜不到你还坐在车里等我做……这种事?那我倒是要问你怎么荤素不忌了。”
他忽地阖上眼,闷闷地喘了一声,片刻后才懒懒地瞥了眼浑身绷得跟块冰一样硬的邪祟:“你离开后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所以才意识到肢体接触的确能帮助你恢复记忆——顾长雪正想这么说,忽听邪祟低声道:“想起燕京盛夏,有一支缟素的队伍走过长街,纸钱撒在天上像漫天白雪。”
他站在酒楼塔顶翘起的檐角上,望着漫洒的纸钱与一地的惨白,不知是不是受那些麻木前行、连哭都哭不出声的未亡人的影响,心情沉闷到几乎难以喘息。
他回忆不起过往,也难以解释胸口的闷痛自何而来,只觉身上像压着山海般深重的担子,压得他近乎窒息。
而在他被溺毙的前一刻,这条充斥着麻木而绝望的长街突然逢遇了千百只翩跹飘来的蝴蝶。
缤纷的色彩乘光而来,如同一整个姗姗来迟的盛夏,掠过长街短巷,掠过他眼前,覆住满地的惨白如雪。
他随着记忆中的自己向街巷的某处看,看见一支停驻的车队,为首最为华丽的马车被掀起一角车帘,露出一张清冷俊秀的脸。
胸腔中的银质脏器忽然怦然跳动。
他想,或许那便是最伊始的心动。
第一百八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