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坦白(1 / 1)

林梚听到向安之呼唤着自己,眉毛一挑抿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人使唤的一天,心里真是又气又笑,却又在此时无可奈何。向安之一直低头在揉着脚裸,在怪哉道为何林梚还在慢慢地磨蹭着,本想回头再喊一声,看到林郎君已是不知不觉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没等她反应过来林梚就打横着抱起她,向安之一开始还是在高兴的,他这样文文弱弱的书生竟然也会这招,是在向她表达什么吗?谁想啊,书生就是书生,只是抱到他腿的半截,又把她松下来,就气喘吁吁的在她耳旁埋怨道:“哎呀,我的腰啊,向娘子这样子的沉重,恐怕是要委屈你未来的郞婿喽!”说得一旁的向安之老脸红得滴血,反说着:“林郎君放心,我未来的郎婿定然会仔细的疼爱于我,不会和你一样木头呆子般尽说些人家小娘子不爱听的烂嚼词,而且这个人一定不是你,林梚。”

这下林梚有些恼了,不是他还会是谁,这婚事他是势在必得的。“在下只是伤势在身为痊愈,站的久了难免会有些身体不适。不过既然向娘子这脚裸扭伤了,我便忍忍一会儿,反正大不了伤势好不了了,落下病根儿我就赖上你了。娘子可抱紧了。”

“啊——”向安之突然被抱起,自己对于他就像是轻若鸿毛般的轻,之前那病弱书生模样一逝不见,向安之感觉自己好像被她糊弄了。就这样他抱着她离开亭角。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林梚看着她蒲红的小脸故意玩笑说着:“向娘子不可啊,若是这样的话,你的脚岂不是更加难受。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囫囵囤圆的送回家。”

向安之现在还是庆幸自己走的园子没有人来往,这要是被人瞧见岂不是会传到阿母的跟前,不可要管的严厉。这货是在逼自己呀,算了既然话都挑明了,那就开门见山了。“我刚刚没有扭伤脚,只是骗你的,你还不放下我。”

林梚弯身放下比自己矮一截的女子,“为何啊?”

“你先说出你喜欢的人是谁,是不是我们府上的姑娘啊?放心,我只是问问这件事情,而且我一定会成全你们二人的。”林梚看着这丫头,她刚刚不是在那里看到了吗?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啊?“你刚刚不是已经听到乔二娘子说了吗?明知故问吧!”

“不是啊,我是听到一些的,就是她的声音一会大一会小的,我又离得远,所以听得不真切,我听到她说在云府的,那你快告诉是谁吧?”林梚看着她那双水灵的眼睛里没有他想要的一丝一点,甚是不高兴,看她只是一副八卦的模样。林梚想着这丫头恐怕是迟钝的,倒不如直接些,反而绕来绕去的他自己都是一时弄不清了该怎么办了。“我和你讲一个故事吧,你听不听啊?”

“那你讲完了,就告诉我吧。”向安之现在的确想要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只是纯属的想要知道而已,也许那个人的确很好才叫他念念不忘。

“行,我说的是一个叫方将的男子的故事。他是赶考的儒生,皇榜放考,是许多读书人的最期盼的日子,所以方将也是兴奋不已。方将一日遇到大雨,山上的泥石冲泻而下。可是天可怜见的,方将只是被困于泥石洞中,在洞中方将呼喊人救命,但是无人回应,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可是他遇到了一个人,这是他的人生一次的曙光。方将醒来后,知道是这位女子救了自己,方将很是感激,询问那位女子的芳名,听说叫月娘。之后,月娘的阿者阿父知道是赶考的秀才,就心善收留了方将在家中休养数日,每次方将读书深夜都是月娘添油点灯嘘寒问暖,方将也是默默的想有朝一日得取功名娶她回家。后来伤势痊愈了,方将就要走了,月娘想要告诉方将自己的心意的。只是不凑巧,方将本是那日要走的,月娘被自己阿者一大早拉着走了,方将知道她每日会在西同里买菜,就在那里等着她,直到卖菜的贩子走了,人还是未看见。有一位大婶认得他,就问他:郎君为何在此处?方将说是在等着月娘家的人,那位大婶说是月娘家忙着亲事,已经在和她青梅竹马的表哥在议亲。此话一出,方将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还在那里迷迷糊糊的等着一切不可能。回头向那位大婶道谢,又让大婶带话说他视月娘如同亲生妹妹,若是高中了,以后在婆家会为她撑腰的,以感谢他们搭救之恩。说完就走了,大婶也把这句话带给她了。后来的确是高中了,只不过数月不见,当初的方秀才已经是朝堂的官员了,打马游街看见昔日的月娘,他们只是泛泛点头,转眼即逝。方将以为她定亲了,和喜欢的人定亲了应当是开心的,想着把手上的要头事办了,就去道恩和贺喜。只是一拖就是一年多了,后来他以为自己放下了,前去探望他们,谁知,哎~”

“之后方将怎么了?”向安之一直在问道。

“方将听到月娘的父母说月娘早在上个月前就病死了。说是得了这病是心病,大夫说她本身身子骨弱又有心事郁结于心,堵住血气了,时间长了忧思久了,伤神又耗元气,才会如此。然后月娘的父母拿出一个带锁的木盒,说是月娘生前留下的绝笔,搁在他们跟前说只能是方将打开看,任何人都看不得,若是看了叫她死后都不能瞑目。又是吩咐道若是方将在二老有生之年没来过就把它烧在女儿的坟前就好。月娘父母也应了此事,也从未敢打开看过,也想问问方将月娘在信上说些了什么。方将说他们养了好女儿,说是担心二老无有人照应,故来托信诉说这些让他记得先前的恩情,奉养二老颐养天年。两位老人听后更是痛哭流泪。只是这是一封信的内容,木盒还有另一封信是专门给他的。方将悄悄地藏匿此信带回去了,回到府中,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已泣不成声了。”

“然后呢,信中说了什么啊,让他这么伤心?”

“信中说的是月娘心中的话:白雪纷纷皆过客,柳絮与风长相随,红妆愿成碧装,不知君是愿成飞帘,还是不周雪?只是寥寥字数方将知道了一切。我问你,你可知道什么道理。”向安之细细想来,这二人一个不问明白,一个没解释过,错误此生。“我觉得是因为他们从未想过说清楚道明白。”

“对,所以喜欢一个人不要藏着。向娘子,在下喜欢于你。”

向安之听后她是惊讶的,感觉很怪,可是心里却是窃喜的。她不敢喘大气,只是微微红了脸,低着头,良久后:“我吗,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傻丫头,喜欢一个人只有自己说出来就知道,那你说你喜欢我,你就会知道你是否喜欢我。”林梚是在套路自己的,可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向安之明白了自己也是这样的。

“我也喜欢你,林郎君。”

湖风撩起碧装的青丝,他们不再是不周雪的过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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