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言（2 / 2）

“什么，这明江堤岸有可能会被冲，这明江堤岸有多高啊，这要是破了岸，恐怕江州就是一座水城了。阿母，这事情可是真的？”向安之自是感觉不对，这朝廷没有下头来的人管理吗？“太守可有上报朝廷啊？朝廷派来人手了吗？”

“你姨夫说了，知府已经休书上报此事了，只是时间仓促，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等个四五日才到京都，那一回一批改不知道几时几刻才休啊？往年也是下雨啊却比这还大也未见此情形危急。”向安之听后不知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今日已是七月出头，早明间还是雾蒙蒙的，恐还是要下一场早雨。七月是鬼天，阴阴阳阳，叫人心情不好。青微正在和向安之搬些这账本，下人们忙不停蹄的将水扫出去。然天际雷声隐隐，云团滚滚，一道道的闪电如流星锤砸向穹苍，阴沉的暗空与闪电形成鲜明的对比。雷声结束后，屋檐瓦舍上传来错落有致的击篦节碎的声响，雨点如箭矢砸落大地，在层层叠叠的瓦片上，顺势而流，一齐哗哗作响。

“这怎么又在下雨啊？都已经下了一个月来头了，再这样想去江州就变成了水城了。”青微的抱怨也使得她不由得担忧，“只有我们江州现在有如此大雨吗？”

“当然不是啊，听前堂的客人说上面的豫州和下面的扬州也是下的大雨，不过他们那里还好一些，不像我们这儿雨水都已经涨到脚踝这儿，哎真是鬼天气。”

午后，小雨淅淅沥沥的下起。

在长街上，多了不少卖雨伞的商贩。朦朦一片的烟雨，似乎像是一层白烟飘渺无虚，穿梭在街上的人群不似从前般热闹，繁多；来往的人多是低头，还有些许破衣旧衫的人群蜷缩在巷落墙角，他们的心情噎死今日的雨一样惆怅。

“娘子，看看这是我阿慈绣的的新香囊，还有手绢。娘子您瞧瞧。”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捧着手上的绣品，“这位小郎，这时候应是私塾读书时刻，你怎么还在大街上晃悠啊？”向安之瞧着他的衣着虽说是旧些，洗得有些发白但是整体上还算是干净爽利的。

“娘子您也瞧见这天降大灾了，江州已是水中的困兽，囤囵穷里。不满娘子所说我阿父是务农的，家中有几亩良田，日子过得还行，还有闲钱送我上私塾读书，不巧天降灾祸周县余家村，当夜村里河坝水位已经和河坝差不多几截高，县尉大人亲自带着不良人告诉我们水势危急速速离开，而村里的人不舍得农田便决心随县尉筑坝。村里的人也商议在山上等一夜，可是等了一夜后我们发现山下村庄已经是浑浊的河水了。”

“被淹了啊？那你们是逃难来这里的。”青微听后不能免有些惊讶。

“的确是如此，现如今我看你们这也或许支撑不多久了，娘子还是早些收拾吧。再过几日我还要带阿慈前去京都，或许那里还有我和阿慈一线生机。”向安之听后心感无奈与恐慌，接过他手中的绣品，银子放在花篮中“这些几个我都要了，你家阿慈绣的不错，好绣品应当好价位。回家好好陪你家阿慈吧，雨大此物不适宜买卖。”

小少年看着她们远走，眼眶发酸，也默默转身背到而行，消失的是在蒙蒙烟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