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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真是个风水宝地。

人人抢别人,人人也被人抢。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怎么不算是实现了共享经济呢。

现在,财富增加摩托车×1。

这就意味着,西奥多可以直接骑着车,连夜通过哥谭跨海大桥,前往大都会了!

只要离开这个韦恩阔佬一手遮天的城市,西奥多的逃离计划就成功了百分之八十。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可以用其他手段解决。

比如说,西奥多现在缺一张身份证件。

在美国,通用的身份证件往往是驾照或者社保卡。

也就是说,只要西奥多搞到一张跟自己年龄相近的证件,他就可以伪装成一个新身份了。

刚刚到手的共享摩托车,扩宽了西奥多的思路。

——既然今晚哥谭注定混乱,他能不能顺便利用一下?

西奥多的意思是——他可不可以钓鱼执法,从不长眼的抢劫犯们那里打劫他们的证件,直到抢来一个可以凑合用的为止?

我真是太邪恶了,西奥多想道。

但与此同时,踩着油门的右脚却非常诚实地一路狂飙,把西奥多送进哥谭市区,拐进一个熟悉的小巷子。

从背包里抽出一件薄薄的西装外套,西奥多郑重地把它穿在身上。

三分钟后,一个误入犯罪巷的黑发蓝眼小少爷新鲜出炉。

小少爷看起来如此矜贵,他来到格格不入的哥谭小巷,举止中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无措。

刚在哥谭街头出现了不到三分钟,西奥多就被两个持刀抢匪逼入巷子。

抢匪们:好一只迷茫的小肥羊,感谢命运的安排!

西奥多:那个绿头发蓝眼睛的年轻人,看着就很符合我的需要嘛!感谢伟大的哥谭自助!

双方相视一笑,彼此都觉得,今天真是个幸运的夜晚。

西奥多第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叹,哥谭是个自由的好地方。

来到这里,就像是回到了他素未谋面的家乡。

如果不是被韦恩阔佬盯上,西奥多没准还舍不得走呢。

眼前这两个抢劫犯,一个长着一头愤怒昂扬的红色头发,脸上纹路深刻,皮肤松弛,是个一看就知道常年喝得醉醺醺的中年人。

另一个给红发人打下手的,则是个穿着相当朋克的小混混。

他看起来年纪跟西奥多相仿,也长着一对蓝色眼睛,头发被劣质染发剂染成了拙劣的绿色,正凶狠地拿刀隔空朝西奥多比划。

“小子,把身上所有钱都交出来!”

“你这衣服看着也挺值钱啊,脱掉。还有手上,戴手表了吗?——嘿,戴了,算你今小子识趣!”

西奥多微微一笑,将手探进西服外套,握住藏在里面的撬棍柄。

就在他准备扬起撬棍,给这两个捏错了柿子的笨贼一顿正义的暴打之际,染着绿毛的年轻人忽然凑了上来,来回端详西奥尔的面孔。

“快看,这小子长得可真端正!”

绿毛露出淫邪的微笑,双眼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亮。

“我说,头儿,咱们为什么不把他卖给黑面具呢?”

“……”

听见这个建议,年长的红发人明显动心。

他们谁也没注意到,西奥多原本还带着几分有趣的微笑,正在一寸寸地冰冷起来。

黑面具手下的黑邦,掌管着半个哥谭的皮肉生意。

这两人想把西奥多卖给黑面具,究竟打着什么主意,简直不言而喻。

西装外套下,握着撬棍的手掌松开。

被戳爆了雷点的西奥多手指上移,随后从外套里面抽出一柄改锥。

“以阿卡姆精神病院发誓,我本来只想劫张证件的。”西奥多面无表情地说,“但你们两个,刚刚惹毛我了。”

蝙蝠侠一路追查,终于在距离冰山酒店五公里外的一间安全屋里,捉住了企鹅人的尾巴。

哗啦一声,玻璃如同雨点般纷纷破碎。

蝙蝠镖撞破窗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弯月似的弧线,角度如鬼似魅,自背后击中了企鹅人。

接触到皮肤的那一科,镖身电光大作。企鹅人的四肢瞬间失去控制,抽搐着倒在地上,手中的雨伞滚落在一旁。

蝙蝠侠紧随其后,跳进房间,用膝盖顶住企鹅人的胸膛。

带着尖耳的面具之下,传出幽深如同哥谭夜色的逼问,沙哑而低沉。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你和黑面具的行事风格。回答我,主使者是谁?”

在众多哥谭反派之中,企鹅人往往是比较会审时度势,腰身相对柔软的那个。

蝙蝠侠先来追查企鹅人,也是因为他比黑面具更容易被突破。

然而这一次,企鹅人却紧闭嘴巴,像是想要顽抗到底。

蝙蝠侠知道该怎么说服他。

下一刻,企鹅人在一秒钟内连挨三拳,每一拳都正正地打在脸上。

镜片上震动出细密的裂纹,从企鹅人的鼻梁上滚落下去,最后一拳又重又狠,几乎差点打得企鹅人整张脸都陷进去。

身形宛如企鹅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却被蝙蝠侠无情地拎着领子,提到自己面前。

这一刻,两个人近到几乎鼻尖挨着鼻尖。

蝙蝠侠用一种宛如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腔调逼迫着:

“最后一次机会——是谁?”

企鹅人吐掉自己被打落的牙齿,含糊不清地说:

“如果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300%的利润,它就敢冒着上绞首架的风险……”

“——真有那一天的话,我愿意给你提供蝙蝠绞架。”蝙蝠侠冷冷地说。

他熟练地把企鹅人五花大绑,用套索缠紧着企鹅人的脚腕,把他像是蚕蛹一样倒吊在安全屋外的房檐上。

哥谭的夜风一吹,企鹅人就哎呦哎呦,像是黄铜座钟的钟摆,有节奏地摇动起来。

蝙蝠侠传讯给罗宾:“我去找黑面具,企鹅人交给你处理。”

“好的,bat,我十分钟就到。”

耳机里,传来罗宾的吐槽声。

“顺便,替我提醒企鹅人,让他下次别学谜语人说话,整个哥谭,就谜语人挨得揍最多。”

神谕忽然插进话题之间:“监控显示,侏隼鸟刚和一个绿色头发的男人进入小巷。巷子里没有监控,不排除对方是小丑帮帮众,我正在调查他的身份。”

这消息令人神经发紧。

但几秒钟以后,神谕的音调忽然转折,语气里也含着一抹古怪之意。

“等一下,好像没事了。”

“怎么?”

“红头罩。”神谕放大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红头罩正好往那个方向去了。”

小巷子里,红发中年人双眼紧闭,大头朝下地栽进一个破破烂烂地空垃圾桶里。

只有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偶尔还弹动几下,表明他还活着。

至于那个绿色头发的年轻人,正被西奥多紧紧地卡住脖颈。

西奥多一开始本来想把他抵在墙上,后来发现不行。

这绿毛比自己高了一头,要想用类似壁咚的姿势制住他,自己还得踮脚。

所以,西奥多索性把绿毛暴打一顿,扔在地上。

他单腿屈起,半坐半压在绿毛的胸膛上。每当西奥多的膝盖向下微微一沉,绿毛小混混就会被西奥多逼出肺里的空气,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呛咳声。

西奥多用膝盖顶了他一下:“有社保卡吗,或者驾照也行。”

“有!有!”绿毛混混百依百顺,服软得飞快,“在我左边口袋里,您拿走吧。”

西奥多掏出对方的证件看了一眼,惊奇地发现,这人就连证件照上都染了一头绿毛。

哪怕自己姓氏就是“Green”(格林),西奥多也很想吐槽一下,对方这究竟是什么品味。

“你都十九岁了?”西奥多一边读着证件,一边问道。

他在心里暗暗地想:难怪个子比我高上一头。

“是的,我十九岁,别打我,别打我!”

绿毛混混断断续续地求饶:“小少爷,饶了我吧。我刚成年,继父逼我打劫来挣大学学费。我没有办法,这真的是我第一次抢劫,我只想给自己挣够学费!”

西奥多:“……”

他虽然穿得像个西装革履的小少爷,但阅历可不是。

绿毛的鬼话,还是拿去欺骗真正的富家公子吧。

西奥多但凡信了一个字,他就是傻子。

而且,西奥多可没忘记,一开始就是这个绿毛提议,想把自己卖给黑面具。

想到这里,西奥多胸中一口恶气陡然横生。

怒极反笑之下,西奥多反倒同情地放软了声调。

“哦,是吗,那真是可怜啊。”

绿毛昏了头,没察觉到西奥多骤然软化态度的诡异之处,还在声情并茂地哭泣。

“我的继父凶狠又残暴。他喝醉了酒以后天天打我,如果我违背他的命令,他会杀了我连夜把我的骨头埋到城郊!”

西奥多面带理解之色,仿佛附和一样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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